“换一个地方住?”阮莘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为什么?”
那一刻,阮莘脑子里瞬间闪过一种可能,就是警方搜查到了池珩非犯罪的证据,他提前听到风声,要带上她一起逃命。
她的心跳控制不住急促起来,但池珩非脸上丝毫不见慌乱,只是淡淡地说:“这里太偏,你现在月份大了,住在这里不太方便。我已经找好地方了,也是和这里差不多房型的一套别墅,邻近的几套房产在我名下,没人住,平时也很安静。我已经清空了其中一套,安排了产科医生入住,做手术要用的仪器也都搬来了,这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听着池珩非与她期盼的并不相符的话,阮莘逐渐冷静下来。她知道,池珩非现在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在通知她。已经决定了的事,池珩非基本上不会再为她动摇态度。
于是阮莘就只是点了点头,顺从地说:“我都听你的。”
只是因为在刚刚无意识对事情的走向抱有了一点期望,此刻才会因为池珩非会被法律制裁的那天似乎仍旧遥遥无期,而忍不住有些失望。
阮莘并没把情绪表露出来,池珩非也就没察觉到,他只是抱着阮莘,轻声说:“委屈你了。”
阮莘不带什么感情地说:“和你在一起就不委屈。”
池珩非松开阮莘,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我们尽快准备,越早搬过去我越放心。”
阮莘勾起唇角,微笑着答应:“好。”
池珩非做事效率一向很高,更何况只是搬个家而已,新家里什么东西都有,全都为阮莘准备好了,只需要把一个阮莘平平安安接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阮莘的错觉,方霖如失踪之后,哪怕要兼顾方氏和池氏,还要同时对着外界做戏扮演深情好丈夫的角色,池珩非能用来陪她的时间却反而更多了。
甚至在搬家的这两天,池珩非还抽空回了趟池家。
自上次池父找上门,发现了阮莘和他的事之后,池珩非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池司瑾了。
因此,再在池家看见他这个弟弟时,池珩非不免有些惊讶,挑了下眉尾,看向坐在别墅外的庭院里发呆的池司瑾。
似是察觉到不远处有人站定,池司瑾又过了一会,才麻木地转过头去,神情空洞地看向池珩非。
视线聚焦的一刹那,意识到眼前人是谁的池司瑾睁大了眼,立刻起身,跌跌撞撞往池珩非这边来。
在池司瑾从椅子上站起来后,得以看见池司瑾全身的池珩非,才更加明显地感觉到,这段日子他瘦了不少。
阮莘有他精心照料,近来状态还逐渐回暖,使得眼前的池司瑾甚至比她情况还糟糕,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还没走近,池珩非就听见池司瑾急切却有些沙哑的声音:“阮莘呢?阮莘怎么样了?”
池珩非并没说话,而是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支叼在唇间,微微低头点燃。
他才刚吸了一口,大步走上前的池司瑾就一把将池珩非嘴里燃着的烟拿掉,感觉不到痛似的攥在了掌心里。
池司瑾眼尾泛红,一字一顿,满腔恨意地近乎于质问:“你说话啊,阮莘怎么样了?你说话!”
池珩非这才意识到,自从上次他们在他家大闹了一场后,父亲对于好不容易又绑回家的池司瑾软禁的到底是有多么彻底。或许就连手机也再没让他碰过,将消息完全闭塞的他彻底封锁在了他从小长大的牢笼里。
所以池司瑾对于阮莘最后的印象,就是她红肿着脸颊瑟缩在池珩非怀里,几乎昏厥的样子。不知道在那以后池父有没有向他转述过阮莘的近况,但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就算说了,池司瑾大概也是不信的。
他固执的在等待池珩非的一个答案。
池珩非轻轻吐出烟,用手随意挥了下,漫不经心地说:“她很好,很开心,正在待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