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魏氏乃陛下本家,又怎会背着陛下胡作非为?”魏大海断断续续的说道。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狱卒没搭理他们的告饶和求情,手中的鞭子继续啪啪落下。魏大海一声接一声的惨叫顿时又响彻在审讯室里。
“大人,已经打了三十鞭。“狱卒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点,低声禀报。
大理寺卿茅朗的目光落在刑架上的魏大海身上。
这个不到二十岁的魏家子弟,白色中衣早已被鞭子抽得支离破碎,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皮肉。
他说完又无力的垂下头,汗水混着血水顺着刑架流到地上,积成一小滩暗红色的水洼。
“魏公子,你这是何苦呢?“茅朗从书案后绕出来,走近两步,靴底踩在那滩血水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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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在魏大海耳边轻声道:“你年轻力壮,本有大好前程。只要画押认罪,本官保你不死。”
魏大海缓缓抬起头,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茅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烧到我魏家头上……真是……荣幸……”
“放肆!“茅朗脸色骤变,猛地后退一步,“继续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鞭子破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魏大海不再惨叫,身体在每一次鞭打下剧烈抽搐,却始终咬紧牙关不发一声。
直到第五鞭落下,他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声闷哼。
“说!魏氏一族私通突厥,私下资敌,意图谋反,可有此事?“茅朗再次厉声喝问。
魏大海艰难地喘息着,喉间发出风箱般的声响:“我说了,魏家……百年忠良……陛下本家……怎会……”
茅朗的视线不自觉地瞟向通风口的方向。那里光线昏暗,但他分明看到一片明黄色衣角一闪而过。
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流下。
这该死的魏大海,嘴真够硬的。
本来他是一片好心,想着魏丞相作为三朝元老,身体早已老弱,不堪一击。而魏大海是魏家分支子弟,再加上又年轻力壮,扛得住。所以,他才拿魏大海先行开刀。
若是魏大海爽快招供,那魏丞相就会免受皮肉之苦。但现在看来,魏大海并不想领他这份人情,那可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魏丞相!“茅朗突然转向角落里的老者,“您侄子骨头硬,您呢?“
年过六旬的魏丞相缓缓的抬起头,花白的胡须上沾着血迹。听到茅朗的话,魏丞相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很快挺直了佝偻的背脊。
“茅大人,”魏丞相的声音沙哑却坚定,“老朽为相几十载,辅佐先帝与当今陛下,从未有过二心。我魏氏一门,世代忠君爱国,此心可昭日月。”
茅朗冷笑一声,踱步到魏丞相面前:“丞相大人,您可知道,陛下为何突然查办魏家?”
他压低声音,“因为有人亲眼看见魏大公子的锦绣坊利用商队进货的机会,私自往突厥运送物资。”
魏丞相浑身一震,随即摇头:“绝无此事!自我儿成超长进后,一直在京城经营生意,从未出过京城,怎会与突厥私通?”
“是吗?“
茅朗勾唇冷笑,心想: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让你们张嘴招供。
想到此,茅朗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函,“丞相大人,这封信里盖着魏家的私印,内容嘛……可是大逆不道啊!”
魏丞相瞪大眼睛,颤抖着想要看清那封信:“休得胡说,这不可能……”
“叔叔!别信他!“魏大海突然在刑架上挣扎起来,“那是伪造的!我魏家私印从未离身!“
茅朗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厉声道:“真是聒噪,来人,给本官堵上他的嘴!”
待狱卒用破布塞住魏大海的嘴后,他转向魏丞相,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丞相,您可是三朝元老,陛下念旧。只要您认了这私通敌国之罪,陛下答应只处置主犯,保魏家其余人性命。“
魏丞相苍老的面容剧烈抖动,他看向侄儿魏大海血肉模糊的后背,又看向茅朗手中那封所谓的“证据”,突然挣扎着想要跪倒在地。
“茅大人,”魏丞相抬头,猩红的双眼望向茅朗,声音哽咽,“老朽愿以性命担保,魏家绝无二心。若大人和陛下执意要个交代……老朽愿代全家认罪,只求……只求放过我儿……和族人。“
“爹!唔……唔……”魏成超在刑架上疯狂扭动,目呲欲裂。
茅朗下意识的想抬眼去看那个通风口,景帝要的是魏家全族的认罪书,不是一个老头的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