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殿吧,火光冲天啊!快!”
……
殿外,惊慌失措的喊声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
“该死!”新帝咒骂一声,不情不愿地从她身上起来。他低头看着衣衫不整的茹妃,眼中欲望未退,“爱妃稍等,朕去看看就来。”
等?
等个铲铲!
茹妃巴不得他快点从自己面前消失,甚至——永远消失。
茹妃没有应答,只是侧过身去拉拢被扯开的衣襟。
她听着景帝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殿门开合的声音,直到确认他真正离开,茹妃才允许自己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啜泣。
她踉跄着爬下床榻,跌跌撞撞地奔向梳妆台,从暗格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
那是先帝赐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刀锋在烛光下闪着寒光,如同她眼中决绝的泪。
“娘娘!”见景帝出去了,刚从外面进来的云舒见状立刻冲上去夺下匕首,“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让我死……我活不下去了……”茹妃瘫坐在床榻上,声音支离破碎。
云舒紧紧抱住她:“娘娘糊涂啊!您若死了,孙家上下谁来保全?魏家已经下狱,以陛下的性子,你要是忤逆他,孙家随时都可能……”
茹妃的哭声戛然而止。
是啊!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殿外,救火的呼喊声仍在继续,而在这棠梨宫内,一场更可怕的烈火正在她心中燃烧。
她缓缓擦干眼泪,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眼中已是一片死寂。
“备水,我要沐浴。”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很快就会回来。”
云舒看着她挺直的身影,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屈服,而是一场更为漫长的抗争的开始。
但茹妃不知道的是,景帝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景帝大步走出棠梨宫时,玄色龙纹锦靴踏在积雪覆盖的青石板上,踩出一个个紧实的脚印。
被打扰了兴致的他眉头紧锁,面色铁青,身后随行的太监们小跑着跟上,朱红色宫墙下顿时跟着一串长长的队伍。
风卷着雪花吹动他明黄色龙袍的下摆,腰间玉佩随着急促的步伐胡乱摆动。
此时的后宫里早已乱作一团。
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各宫的主子们惊魂未定,裹着貂裘站在廊下张望,不时差遣自己宫里的太监或宫女出去打探。
几个年幼的皇子被乳母紧紧搂在怀里,睁着惊恐的眼睛望向浓烟升起的方向。
走水处腾起的黑烟像一条狰狞的黑龙,在飞雪飘舞的天幕上肆意蔓延。
“快呀!多拿几只桶。”
“去叫侍卫也来帮忙。”
“跑快点!”
……
一路上,救火的、打探消息的,都在朝着走水的地方赶去。
太监宫人来来往往,拿着工具奔跑急行。脚步声、喊叫声嘈杂不堪。
景帝看着那黑烟滚滚的方向,那里是金銮殿的方向,金銮殿起火,那可是不详的征兆。
作为刚登基的帝王,景帝的心都凉了半截。
景帝加快脚步,绣着金线团龙的龙袍衣袂不断翻飞,所过之处跪倒一片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