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队长回头看向赵樽,无辜的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咱们走着进去找里正吧。”赵樽撇了撇嘴。
这些小孩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怪兽”,被吓到这很正常,进村子去安抚他们一下就没事儿了。
赵樽等人正准备进村子,就见一须发花白的老头小跑着过来,在看到车队时明显怔了怔,他身后远处还跟着几个探头探脑的村民。
赵樽大步上前,拍了拍身旁的三蹦子,问道:“老丈,你是这村里的里正吗?”
“呃,是!”老头茫然点头,“不知各位是……”
“老丈,这位是我家王爷——苍州王赵樽。”大一队长介绍道。
“啊?哎哟!”老丈一听站在自己面前一身布衣的男子竟然是个王爷,顿时吓得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草民拜……拜见王爷。”
老丈双腿还未着地,就被赵樽一把拉起。
“老丈不必多礼,这些鸡鸭分给村里。还有这个——”他示意亲兵搬下几个奇怪的灯盏,“夜里把这些灯点起来,能引蝗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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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颤巍巍地将手伸向点亮的太阳能灯:“这……这是仙器?”
赵樽哈哈大笑:“算是吧。不过真正的仙器在这儿……”
他一挥手,大一队长解开一个笼子。饿了两天的鸡鸭像潮水般涌出,扑向田里的蝗虫。
一只芦花鸡跳起来啄食空中的蝗虫,引得刚刚吓哭回去,现在又在远处探头探脑的孩子们惊呼连连。
见里正在与进村的陌生人说话,那些怪兽像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有胆大的孩子好奇的向这边靠过来。
“王爷!王爷!”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突然扑到赵樽脚边,“我家的粮食……粮食能保住吗?”
赵樽心下一软,弯腰抱起小姑娘,指着正在大快朵颐的鸭群:“瞧见没?这些扁嘴将军比蝗虫厉害多了。”
小丫头破涕为笑,沾着泥点子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珠。
里正抹了把额头的汗,朝靠过来的几个半大孩子挥了挥手。
“狗娃、栓子,快回村把大人们都叫来!就说菩萨显灵,苍州王送救灾的活物来了,让他们都出来谢恩!”
他的声音在干热的空气里炸开,惊飞了路边几丛枯草里的蝗虫。
“得令!”扎着冲天辫的狗娃应得最响,赤脚在土路上跑得飞快。
后头跟着的孩子们像一群麻雀,七嘴八舌的叫嚷着。脚步声惊得路边的蝗虫扑簌簌飞起,像一阵阵黄褐色的烟。
片刻后,晒谷场的老槐树下就聚满了人。
拄着拐杖的张老汉走得急,鞋都跑掉了一只;王婶子怀里还抱着吃奶的娃,衣襟上沾着没来得及擦的麸皮;几个青壮年手里驱赶蝗虫的笤帚,裤脚还滴着泥水。
“乡亲们静一静!”里正敲着铜锣站上磨盘,背后是五六个盖着青布的竹笼。
他掀开布角的瞬间,笼子里传来“咯咯”“嘎嘎”的叫声,惊得前排的李家媳妇“哎呦”一声。
“苍州王爷知道咱们遭了蝗灾,”里正嗓子有些哽咽,却压不住欢喜,“特意从苍州拨了五百只鸡鸭给咱们村,这些活物可比咱人手扑打强……”
“天呐!这是真的吗?谢王爷!”
“这可是有活路啦!”
“真是菩萨显灵啊!”
“多谢王爷!”
村民们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里正红着眼从笼里提出只芦花鸡,那鸡冠鲜红的大公鸡刚落地,就凶猛地啄起四处蹦跶的蝗虫,铁钩似的爪子一踩一个准。
人群“嗡”地骚动起来,几个半大孩子已经学着鸡叫开始欢呼。
“王爷说了”里正提高嗓门,“这些鸡鸭饿了两天,见着蝗虫比见着谷子还亲!每家按人头领五只,白天放田里,晚上可点灯捕食或关笼子喂水。”
“青天大老爷啊!”白发苍苍的周婆婆突然跪下来朝着车队的人磕头。
人群像被风吹倒的麦浪,呼啦啦跪下一片,不知谁先带的头,晒谷场上渐渐响起带着哭腔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