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安心歇着。”
那黑衣人一愣,欲言又止,皇帝却笑了笑,低声道:“她若信了,便不必试。”
“她若不信,孤倒要看看,她还藏着什么棋。”
黑衣人躬身退下。
皇帝望着窗外灰白天色,指尖轻点桌面,低声喃喃:“东厂动了,西溟的棋也动了。”
“那下一步,就该到孤出手了。”
午后,天色微霁,冷光透窗。
沈芝随霍思言进入司礼监后院。
这里是旧内档储藏处,早年曾是太监总领府的密库,后被太后整顿,已数年封闭。
沈芝一边拔开封土,一边问:“你怎么肯定这里还有他的痕迹?”
霍思言静静站在碎瓦堆前:“因为祁风是个太会藏的人。”
“他要留下的是活棋,死士太贱了,他用得起。”
沈芝蹙眉:“你怀疑……他在司礼监培养了一整批替身?”
霍思言没答话,只缓步走进最深处的一间小阁。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废了,但风尘不重。”
她蹲下身,指腹在地板上摸索,忽地一按。
咔哒一声,地板滑开,一方嵌入式的石匣现于眼前。
沈芝瞳孔一缩。
霍思言掀开石匣,只见其中放着一枚黑玉令牌,和一封封卷轴小信。
她抽出最上方那一卷,打开一看,眉头顿时蹙起。
“是京中各处小户奴籍。”
“这些人……都曾在宫中短暂服役。”
沈芝凑过去一瞥,神色变得冷厉:“这不是一批死士。”
“是预备军。”
霍思言冷声开口:“预备棋。”
“等有朝一日,我们全信了风平浪静,他们才会动。”
沈芝看向她:“那我们怎么办?”
霍思言眸光一冷:“通盘翻,宁可误杀,不可留患。”
翌日未明,金麟卫悄然出动。
以司典寺为首,三处旧宫属衙同时被围,一夜之间,三十二名有籍可查、但身份成疑的小吏被秘密押入南牢。
其中八人当场反抗,皆被斩杀。
风起之夜,霍思言站在金麟卫楼台之上,静看着整个皇城的灯火一点点被扑灭,只剩官署之间的冷光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