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犯逃之夜,有东厂档案遭调,兵部主账被夺,且诏狱钥匙并不在谢府……而是在韩舟手中。”
此言一出,兵部列中顿时一阵骚动。
韩舟面色铁青:“霍思言,你意欲何为?”
“我奉旨问讯,不曾调钥。”
“你一口咬我,是欲转嫁?”
霍思言冷声:“你手中信函何在?”
“你说奉旨,谁人之旨?陛下是否有手谕?”
“若无,那你进诏狱擅审,便是私权。”
皇帝轻轻一笑:“韩卿,确曾得我口谕?”
韩舟冷汗涔涔,俯首作揖:“是……是臣会错意了。”
“陛下未书明旨,臣以为乃是口头准许,实在是臣疏忽。”
朝堂一片低声私语。
霍思言却并未罢休,抬手一拱。
“陛下,臣尚有一事请奏。”
“昨夜逃脱魂犯,其中之一名为曼图,乃西疆副使。”
“此人本应由礼部监管,然其脱逃之日,礼部尚书李承越,正值金宴之中未作巡视。”
“臣请陛下,下旨彻查。”
皇帝颔首:“准。”
“礼部怠职,责无旁贷。”
韩舟脸色愈发难看。
而另一边,李承越却直直看向霍思言,眼神中多了几分惧意。
苏怀林忽而出声:“陛下,臣有一事请奏。”
“谢府印鉴卷宗,臣已查清,三日前确有一封密信被盗,用以伪造谢府印章,入诏狱更换魂图。”
“而调换之人……已自缢于京郊僧寺。”
他扬手,身后一名监察侍史将信函呈上。
皇帝接过,略扫一眼,微微颔首:“既然人证已死,物证归档,此事暂押……但霍卿。”
“你若再任由诏狱出事,本朝便无军法可施。”
霍思言肃然拜下。
“臣谨记圣训。”
她起身之时,眼神如刀。
她知道,今年正值风雪年月。
朝堂风雪之中,寒意未散。
谢知安目光扫过朝列诸人,落在韩舟身上。
后者强作镇定,却再难维持往日神色。
那句“会错意”虽似退让,实则已自断兵部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