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十里外,洛阴谷边缘。残雪未消,寒雾弥漫,山间静得仿佛时间停滞。霍思言立于临时军帐外,手持镇阙,披战甲、戴金冠,乌鸦小白立于她肩头,双目血红,俯瞰谷中动静。她一言未发,直至副将来报。“启禀将军,前哨已探明谷中确有兵马潜伏,疑为南隅部族。”“人数不多,但行迹怪异,未携制式旗帜,所用兵器为重刃、骨弓,与我朝制大异。”霍思言轻轻点头:“伏击,分三翼包抄,务必不留一人。”副将犹豫:“将军……若真是异族使节,杀之恐有外交之讼。”霍思言眼神冷了一瞬,随后淡道:“魂术一脉,若真敢借异族之手为爪,那便是入寇。”“我为西将,断外患,本就是命中职责。”她回头看了眼山脊北端:“命魏临带二十魂禁营精兵,随我入谷。”副将立刻去传令。夜色沉沉,军旗不动。霍思言以夜行披风覆甲,身形贴地而行,魏临等人从侧翼翻崖而下,动作沉稳,气息全敛。洛阴谷呈簸箕形,谷口狭窄,一旦入内,便无退路。霍思言眼中映着远处火光,正是那群南隅人正在祭台布阵,三根骨柱斜插谷中,顶端各绑着一枚血色魂晶。她低声问:“见过这类术阵?”魏临蹙眉:“似是借我朝旧魂纹临摹之阵法,但线条歪斜、能量不稳……像是模仿。”霍思言沉声道:“有人将我们这边的魂阵手段,交了出去。”“而且他们只学其形,未得其真。”魏临眼神一沉:“这可比实战还凶。”“半桶水最易误事,他们若贸然开启此阵,只怕魂力反噬,不仅自身俱灭,还可能引燃谷中封藏之物。”霍思言沉声:“不能等,速速杀入。”杀令一出,二十魂禁精兵如影破风!霍思言身先士卒,镇阙横扫,第一刀斩断左侧骨柱,魂晶失衡,祭阵炸响!南隅人惊叫未出,魏临箭矢连发,两人落地即亡!霍思言一边横斩,一边踏柱而跃,夜色中如飞刃横空,一连两道魂刃冲其面门飞来,被她刀背震碎!“小白!”她低喝一声。乌鸦展翅飞出,绕阵一圈后啼叫三声。霍思言眉头微动:“还有两人藏于阵下,擅识控之术。”“魏临,往地底打。”魏临抬手发信,魂禁营四方布火雷,集中于阵心骨柱下三尺处。火光炸裂!地面一声轰响,隐秘洞口被炸开,两人自下方飞掠而出!“住手!”其中一人忽喊:“我们是南隅信使!受命前来和谈,不愿与大靖为敌!”霍思言眼神冰冷,未动一分。她淡淡开口:“你们若真是信使,为何私入魂塔旧阵之地,还要设术阵祭晶?”那人勉力撑起身形,咬牙道:“有人……许我们魂术之法为报,借我们之手,重起旧塔。”“我们……只是合作者。”“是你们大靖朝中之人,先伸了手!”霍思言眸光一顿:“谁?”那人摇头,冷笑道:“杀了我们,你永远不会知道。”话音未落,他猛地举手,掌心一颗黑晶骤亮!霍思言身形爆退:“退!”黑晶炸裂,地面燃起暗魂之火,山石坍塌,谷内响彻震鸣!风卷起血与土,烟尘中,霍思言站立未动,镇阙戳地,周身魂力震荡,将余波尽数挡下。魏临从后掩至,低声问:“你还好?”她吐出一口血沫,摇头:“我没事。”随后目光沉冷,看向破阵而出的空谷。“他们宁死不说一个字。”“但从他们嘴里的话看,京中……还有人暗中勾连敌国。”“接下来的事,得快了。”雪止风停,洛阴谷残阵尽焚,谷口已布火障。霍思言静立于山口,望着远处被炸裂出的崖壁,眉头未曾松过半分。魏临从后方走来,带来一份新报:“那两具尸首已清理完,火晶碎得彻底。连识髓都没留下。”霍思言接过一看,随手揉碎。“这是对我们动手前,他们就已经准备好的结局。”魏临抬眼:“他们怕的是被追查到来源?”霍思言冷道:“怕的是死前多留一个名。”她侧头看了看山势。“这次出谷,我必须进京,那背后藏着的人,我得亲自抓出来。”魏临沉声:“谢知安让你独自回去?”霍思言笑了一下:“他还想随我一同回京,让我一刀砍了再上路?”魏临皱眉:“你一个人回去,京中早已乱了。”“太后虽然被压着动不了,可她留下的几条暗线、几处旧人、几份密信……全都还在。”“你现在一脚踏进皇宫,不光是自投罗网,也是……”霍思言忽然看向他,语气极稳:“我若不去,那人就在朝中坐大。”“她手里握着魂术旧识,能引异国之兵,也能操人之魂。”“你说,我还能再退吗?”魏临一时无言。霍思言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替我守西岭。”“若我七日未归,动兵。”三日后,京中官道。北门大开,黄旗引路,护卫八骑,中军一人骑黑马而来,军甲半卸、披风猎猎,马蹄所踏,尘雪飞扬。路人纷纷避让,不知哪路权贵驾临,只见那人翻身下马,竟在大理寺前拱手高声道:“魂禁营霍思言,西岭军前将,入朝请罪……”声如震雷。须臾之间,东厂、兵部、宗人府皆接警。皇帝尚未出寝,就听内侍禀道:“霍将军求见,未进宫,已先自陈罪。”皇帝披衣而起,听完传报后低声一笑:“她倒会挑时候回来。”“请罪?说得好听,她哪次真请过罪?”金殿再开,三司陪审。霍思言独立殿前,卸盔解甲,立于阶下,未着铠甲,也未配佩刀,只身一袭青衣,白雪未融,衣摆皆湿。她面色冷静,开口无惧:“臣于洛阴谷斩魂塔术残,毁非朝制阵纹,杀异国潜部数十。”“未奉皇命,自主征伐,违越兵律。”“今自陈罪,愿领责。”:()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