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斯的建筑采用哥特式风格,嵌在高墙的钟摆数年如一日的走,在飘遥欲坠的阴雨天,尖利的嗓音快要划破耳膜,贵族生叉着腰,将一盒被密封的冷冻老鼠递给他:“给你一个靠近傅少的机会。”
他仰起下巴,傲慢地说:“去给他的孩子喂饭吧,可别耽误了饭点。”
众目睽睽下,郁宴端着那盒老鼠走到厕所,一只腰身比碗还粗的蛇闪电般蹿出来,吓了他一跳。
郁宴手里的老鼠也被翻倒,躲在走廊两边的人恐惧又幸灾乐祸地等着郁宴被这只巨蟒吞食,然而下一秒,这条冷血的蛇竟然歪头嘶了半天,转身重新爬进厕所,没过太久,叼着一包纸,轻轻放在郁宴的面前。
它伏下身体,后尾小狗一样晃了晃。
郁宴受宠若惊地摸了摸蛇的脑袋,蛇竟然没有咬他,而是没有察觉到似的,继续低头吃老鼠。
丢了纸的傅温气急败坏地从尊享楼一路找过来,最后看见低头喂蛇的郁宴,看愣了似的,惊了一瞬。
他漫不经心地眯了下眼,觉得孩子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后妈:“喂,你叫什么名字?”
郁宴没说话。
他又走到蹲下的郁宴身前,居高临下:“说话。”
郁魇的戾气几乎快要克制不住,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还以为自己意外进入了郁宴的身体。
于是所有人眼中,一直乖顺配合的转学生突然冷下脸来,周身气质陡然转变为一种上位者的凌厉,他直勾勾盯着傅温,眼神寒气逼人,就连掌控整个副本之一的傅温都被唬住,毛骨悚然地站着。
傅温定在原地,有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令人熟悉的惧怕涌入心头。
郁魇进一步,他也本能地后退一步。
这人凉凉地说:“再靠近他一步,我割了你的舌头。”
他?
傅温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怔愣,但旋即,紧逼他的那道森冷视线消失了。
刚才凌厉冷锐的气质蓦地一变,郁宴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你是谁?”
傅温:“……”
他气笑了,冷冷道:“这就是你勾引我的手段?”
郁宴看他一眼,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手段?不是你先凑过来吸引我的注意吗?”
他瞥过傅温的脸,实事求是地说:“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太刻薄。”
傅温:“……”
他简直被气到想要把郁宴杀掉,可是当他面露杀意,一声不吭在旁边吃光所有老鼠的巨蟒却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撒娇似的往郁宴腿边蹭,看这架势,好像还想盘在人家身上去。
郁宴后退一步,看上去比他还糟心:“带着你的蛇,滚吧。”
郁宴没走多远,远远旁观的贵族生朝傅温靠过来。
刚才派郁宴来喂食的那个最生气:“竟然敢挑衅您,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真会装模做样。”
“我们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出三天,就把他赶出艾瑞克斯学院。”
周围的人三言两语,就敲定了针对郁宴的总方针,傅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出口制止。
一道闷雷在天边炸开,暗沉的楼道里,有人讥笑着感慨:“看来以后,他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又是一道惊雷。
郁魇从梦中惊醒,门外管家敲了敲门。
“少爷,慕容兄弟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郁魇揉了揉眉心,拿起床头的水杯,指节刚好碰到立在一旁的相册,是那天在冰雪世界照的,被他打印出来,放在床头。
可是已经过去十天,郁宴还是毫无踪影。
管家安慰他说,找不到人才是好事,说明郁宴还活着,说不定还回到了原本属于他的那个时空。
“只是一切都回到了起点而已,我们的生活也回归平静。”
最后一句话,管家这样说着。
可是这并不是郁魇想要的。
他将头偏开,态度不冷不热:“这不是我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