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孤舟迎浪晃荡,找不到本属于自己的奥德赛,船只翻覆,他被羁押在深渊。
一碗粥下肚,比两人预期都快许多,周言晁不再配合他,推搡着打算起身离开。精神趋近恍惚的谢谌阻拦,两人很快扭打起来,周言晁平躺着,看到人眼神迷离,给了一巴掌。
谢谌双耳发胀,沉重的呼吸声屏蔽了外界,胸闷气短,酸水充斥口腔,咀嚼物沿着食道逆流,最终淅淅沥沥砸在周言晁的胸腹上,未消化的米粒似碾碎的蛆虫,随腹部浮动混在唾液中蠕动。
周言晁还没来得及反应,肩膀就被摁住。
“别出去。”谢谌像捕食猎物的兽类,俯身匍匐在心口处,保持伺机而动的姿态,他直勾勾地盯着周言晁,“我说了,我会好好吃的。”说罢,他埋头伸舌将呕吐物吮进嘴里。
周言晁对于呕吐物没有丝毫嫌恶,他的身体似乎与它们融为一体,肮脏得如出一辙。
他先强迫谢谌接纳,再被谢谌吞下,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他根本没有资格指责或鄙弃。
一个像牲畜,一个像装食物的盆。
横竖看都不再是人。
抚摸、亲吻在没有情感的基础下,就算获取到快感,其中也混羼杂质,兴奋里的不快,舒畅间的怪异,身体与意志的背离,产生的心理痛苦加剧自我性别的否定。
他们谴责自己和对方,像那滩被碾磨的白色呕吐物,没有存活空间。
彼时,窗外下起倾盆大雨,豆大的水珠敲击着露天阳台的地板和木质窗户,发出的响声像在为他们喝彩鼓舞。
表演精彩落幕,舞台灯光投到人身上,精致苍白的脸被希冀爱抚。
周言晁后颈的标记痕迹褪到几乎不可见,他的眼睛也恢复如初,墨黑的眼瞳被暖光晕染出琥珀色,像两颗值得收集珍藏的玻璃珠。
“少爷,他要走。”管家说。
周言晁“嗯”了一声,没有太多情绪,似乎从不在意谢谌的去留。他望向窗外,看到远处的柑橘树,绿荫葳蕤,被桔色点缀。
“橘子能吃了吗?”
“10月没到,现在大概还是酸苦的,等佣人们试吃觉得甜度够再采摘清洗加工。”
“好。”
谢谌被扣留到伤口痊愈,但他不是被邀请而来,离开时也没有贵宾的待遇。
庄园太大需要人引路才能走出去,临行前接待他的是z-52。
这里的佣人分a-z级,等级是从各项综合能力评定,z-52才入职不久,即使是个高材生也只能从底层起步。
电梯里,z-52瞄了一眼谢谌,丝毫不掩饰厌恶,“你真的很恶心,居然吃自己吐出来的东西。”
“……”谢谌原本不打算搭理,反应过来后问:“你怎么知道的?”
z-52面无表情道:“少爷的房间有很多监控,总共10人,分为5组,轮番值班进行看守,保障24小时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守?你们替谁看守?”
“不知道,我也是才来。问老员工,他们只说是庄园留下的传统,从少爷出生时就有了,不过少爷现在很少回来,所以监控的作用也被弱化了。”
从出生就有,就算周言晁一成年就搬离这个家,也意味着他在监控下活了十八年。
谢谌设想这是否是周言晁视。奸他的原因,企图将历经的糟糕与痛苦进行转移。
“谁规定的?”谢谌问。
z-52道:“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几十年前,这个庄园话语权最重的当然是那位男alpha了。”
还能有谁,当然是周言晁的父亲。
担心孩子受伤,幼时派人看守这无可厚非,但随着年龄增长,心智成熟,迈入青春期的青少年需要隐私空间,这种原本带有关照意味的行为就变了性质。
非但没有撤销命令,还奉为传统。
看样子那位也是一个疯子。
一切似乎都能说通,周言晁亲缘浅的问题也有了答案。谢谌想着。
司机已经站在外面恭候多时,谢谌迈出电梯,也察觉到对方态度也冷漠至极,他不在乎,可能在这群人眼中他是觉得自己人生完蛋了在自暴自弃,像水鬼一样还拉他们家少爷下水。
真的仅凭几场残暴的性。爱就能自愈是不可能的,即使人生踯躅,谢谌残忍地自我折磨,也没实行任何自杀行为,找周言晁也是心里清楚这个alpha会留他一命。
不过……
谢谌捂嘴回想种种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