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晁不肯。
“我能标记,是因为我体内残留alpha基因。你能被标记是为什么?你之前是omega?”
“……”周言晁被放倒平躺着,没有反应。
谢谌又问:“你觉得我会愧疚吗?”
或许周言晁所作所为真是出于好意,但他受到的伤害是实质的,是不可抹去的,然而这个宅子里每一个人都可以对他抱以怨恨,站在制高点批判他。
凭什么,凭什么他饱受诟病。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为什么是我?既然是你让我变性,为什么还给我线索?为什么在我杀了人帮我善后?为什么遇到A方帮我掩护?为什么野党绑架我来救我?为什么在我被暗杀时候赶过来看我是不是还活着?为什么跟踪视奸我?为什么要在船上救我?为什么强。奸我?为什么不标记我?你说啊。为什么?!”
矛盾的行为致使喜欢和恨都不成立。
谢谌找不到答案,解开他的绷带,重新缠绕露出的牡,再猛地向上拉拽。
脆弱的部分被勒住,疼痛导致肌肉都在痉挛,周言晁腰腹肌肉绷紧,挺腰迎合力的方向,企图减少痛苦。他手指抓扣身上的绷带,想要找到另一端以此解开束缚。
在肌肉变得乌紫前,谢谌松开手,周言晁如释重负砸回床垫,周身绷带松散,身体自愈能力不错,伤口没再崩裂,他捂住饱经折磨的部位,耷拉着眼皮,无神地睨视他。
谢谌俯瞰柔弱的alpha,“怎么搞得我像坏人?明明被变性、被按着操的是我啊。”
周言晁的手在床上胡乱抓摸,最后找到缠绕脖子绷带的一端,将其颤巍巍递向谢谌。
谢谌接住,他垂头地注视连接着窒息感的绷带,不解之际,余光瞥见周言晁在浅笑。
谢谌毛骨悚然。
他觉得自己落入巨大的圈套。
第68章第68章粉红镜子
历经几场暴雨后气温骤降,身着长袖休闲黑裤的谢谌伫立在走廊,提着从附近购买的月饼礼盒。
在食指距离门铃按钮只剩几厘时,他及时收回手,又低头闻了闻身上的信息素,再三确保喷雾没有失效,才摁响它。
门一开,陡然扩大的音声像给耳膜穿了孔,什么都听得见,但什么都听不清。
谈笑的亲戚,融洽的氛围,这让长久逃避社交的谢谌有些不习惯,连带表情都僵硬。
站在玄关的许随一看是自家儿子便故作嗔怪道:“你用指纹不是可以直接打开吗?还按门铃。”
她又蹙眉端详谢谌脸庞,“怎么又瘦了,又熬夜不吃饭了?”
“没有,只是最近忙,老是加班。”谢谌讪笑,即使能获得报酬,他这近半个月做的事也称不上工作,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甲方或者乙方会半夜不睡觉起来舔他的合作方。
谢谌拎着东西进门,打量客厅里的面孔,舅舅和舅妈、二姨夫和姨母以及他们的孙儿孙女,亲戚寥寥可数,但不是嗓门大的,就是嘴碎喜欢阴阳的,硬是塑造出这屋子挤满人的感觉。他鞋都没来及换,就被迫寒暄了几句。
“大忙人,终于舍得回家了?上次见你都是过年的时候了。”omega舅舅说。
“你未婚妻呢?怎么没和你一起?”alpha姨母问。
谢谌本想以工作搪塞,舅妈又率先打断:“二十好几了吧?”
一旁的父亲谢禾臻鼻子哼出气,“今年都29了。”
谢谌噤了声。
亲戚们的目光像把刷子在他脸上扫了两下。“看不出来啊,不过——这人30往后,这时间就过得很快了,干嘛迟迟拖着不结婚。”
“是该结婚了,你表弟家里二胎都准备生了。”
“现在哪知道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晚婚晚育,哪像我们那个时候,早早就结婚生子了。”
“他未婚妻呢?应该也不小了吧?家里不急不催吗?”
“就是女方一直在拖,说再等一年。”父亲说。
“听你们说,是叫英英吧?怎么想的呢?现在不结婚生子,老了怎么办?高龄产夫和产妇生孩子的风险就大了,而且骨头都老了,哪还有精力带孩子?”
“要我说啊,就是现在社会观念惯的,把事业放在首位,耽误了终生大事。alpha在外闯荡,也要有个家啊,每天累死累活的回来,家里冷冷清清的,啥也没有,连口热菜热汤都吃不上、喝不上。”
“小谌啊,我还是劝你和未婚妻商量早点结婚,你看,现在变性试剂一开发,大部分omega都变性成alpha了,本来AO比例失调,留下的还是买不起变性试剂的困难家庭。你看你,长得好看,有稳定高薪工作,家里父母身体健康也不需要你操心,条件这么好,错过了好时机,你甘心找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吗?况且,现在很多omega都不愿意结婚了,找对象越来越难了。”
“我尊重未婚妻的想法。”谢谌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