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和裴墨衍呆在一起才像个活人。
裴墨衍认输,主动懈力让谢谌拿走手机。
谢谌刚解锁手机,手指就覆在他屏幕上。
“别看了。”
谢谌目光越过手机,俯视被他压着的裴墨衍,只听人柔声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谢谌一愣,恍惚间老实地从裴墨衍身上下来,坐到沙发一角。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受呢?
他搬家了。和同学同事都断了联系,亲戚关系逐渐疏远,甚至有人以为他也在炸楼事件不幸罹难身亡。今年去的次数最多的地方是O方大楼、医院和酒馆,就连早上起床还在想着后天拍卖会的事。
他的人生越来越不正常了。
却有人始终如一,为他准备生日。
“你好烦。”谢谌找不到话来回应,只能骂了对方一句。
“哭了?”裴墨衍要凑过去歪头查看,“你别哭啊。以前给你过生日都没这样啊。”
谢谌率先转头盯着他,他的眼周干干的,“我会因为这个哭?”
高二升高三复习补课的那个暑假,裴墨衍带谢谌翻墙出校过生日,结果落地时,裴墨衍不小心还把脚崴了,谢谌背着他又走回校看校医,顺带笑了他一路。
记忆是有味道的。
谢谌的那个生日充斥着消毒水味。
窗帘隔绝夜色,液晶电视成了客厅内唯一光源。谢谌将两罐冰镇后的啤酒搁在茶几上,瞥了一眼正在播放的片子,画质感人,“居然放这么老的电影。”
裴墨衍给张言承放了假,所以屋内只有他们两人。
咔哒——易拉罐的拉环被拽掉。
谢谌坐在地毯上,从裴墨衍手中接过刚开的啤酒。
“这部我们班上晚自习放过。”
“是吗?好多年了,没印象了。”
“你看都没看当然没印象。”
谢谌啜了一口啤酒,“我当时在做什么?”
“摸黑写题。”
“嗯。”谢谌点头,中肯地评价过去的自己,“有点装。”
裴墨衍噗嗤一笑,“你也知道,你知不知道,你是唯一一个装起来大家也喜欢的?”
“嗯?”谢谌那时和现在一样,不只很在意别人的想法,轻飘飘地说:“那可能是装到位了吧。”
裴墨衍哈哈笑了两声。
茶几上摆着一个四寸蛋糕,借着荧幕的微光也可见其精美,整体以绿色为基调,蛋糕中心还画了一株茶叶。
但它表里不一,不是抹茶味,是青提味的。
蛋糕只缺了两三个小口,谢谌晚饭吃太饱,实在享不了这个口福了,打算留着明天当早饭。
青春校园影片里,主角彼此眼神躲闪,又是脸红心跳,又是丰富内心独白。
谢谌暗自感叹,果然那时候自己摸黑刷题是对的,不管什么年龄段,他都无法欣赏这类型的电影。
也许是他没有类似经验,无法为之共鸣,反倒觉得格外矫情。
“你高中有暗恋对象吗?”谢谌问。
裴墨衍想了想,“有啊。”
“谁?”谢谌印象里裴墨衍没表现出过分在意某人。
这就是暗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