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谌手一松。
林青屿脱力倒地。
昔日场景重现,只不过角色颠倒。
“我……”
没等人说完,谢谌抄起床头柜上金属制的欧式台灯朝他脑袋上抡,打出了寺庙里钟鸣还震耳的响音,与之相比,电线一端的插头被暴力扯出砸到地板的声音不足称道。
“闭嘴,不然把你的头骨敲裂。”
beta瘫软在地苟延残喘。
张言承站在门口,他的作用就是防止林青屿逃跑,但林青屿就算被打得看不出人样,也没有逃跑的行为。
整个房间除了靠近天花板的部分,其余都沾染上了血痕。
此时的谢谌完全不像是需要人保护的样子,反而林青屿才是该找保镖申请援助的那个……
血人上半身匍匐紧贴地面,他以屈服的姿态跪着,手指颤颤巍巍地去触碰谢谌的裤脚,带着渴求的触摸随着谢谌的后退几寸以失败告终,最后只能改为双手合十作祷告状。
跪拜的姿态像在向神佛虔诚祷告,但周遭的血景使善恶颠倒,更胜似邪。教仪式,他在祈求至邪至恶。
“杀了我也行……求你,求你,放过我弟弟。”他咳嗽呛出热血,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声音轻微,嘴唇张合间粘稠的血水下坠,拉出纤细的丝线,晃荡着连接地面。
“晚了。”
那一瞬间,林青屿静止不动了,甚至连眼睛不眨,像是死后僵硬的尸体。
“已经上了。”
谢谌蹲下身,在血色间品读表情里的绝望。
“要我给你说说详细过程吗?”
第40章第40章魔鬼本性
踏出房门时,谢谌已改换行头,外罩了一件林青屿的白大褂,只可惜身形不符,袖口距离手腕还有几寸。
他用湿纸巾粗略地擦拭手部的血迹,若有若无的笑中夹杂没尽兴的遗憾,只可惜没带兴奋剂,不能让人一直保持清醒。
两人正准备原路返回,却被两个值班巡逻专员逮了个正着。
“你们是什么人?”
“上面派来视察情况的。”谢谌转身,直勾勾地看向他们,模样处变不惊。
“视察?”巡逻人员显然不信,他已经闻到浓重腥味,盯着张言承手里的袋子,“那里面装的什么?”
黑色手提袋里装着谢谌原本的衣服,上面浸染了林青屿的血。
巡查人员正迈步逼近,再走几米就可看见满袋子的红。
此时另一位巡查员调整了一下他的蓝牙耳机,拦住了准备上前搜查的同伴,“抱歉,他不清楚今天有人视察。”说罢,他又抬手道:“您们轻便。”
谢谌打量他几秒,默然转身。
“今天有视察?”
看着二人完全消失在拐角,人先沉默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上的通讯设备说,低声道:“刚刚给我传话,说放他走。”
“……”巡查员狐疑地拧眉。什么来头,让上面的人开绿灯,在基地里行动自如。
鸟自以为聪慧过人,踏出了牢笼,即将窥见天光,展翅飞向长空。
穹顶霞红,槐夏黎明到访得更早,车身迎着曙光沿高速公路的最左侧飞驰。窗户留了一条小缝,风噪扯得耳朵疼,谢谌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主驾驶上,任由头发被恣意蹂。躏。
一晚没睡,脸皮散发的倦意使他看起来颓丧,但漆黑的瞳孔不显分毫的朦胧。
“你不觉得出来太容易了吗?”张言承问。
“他们故意放我出来的。”谢谌语调平稳,“我们进来路过了安保室,不是弄坏了警报系统吗?原本想着这么大个实验基地,应该专员会发现问题,调人进行检查。但是压根没人管。”
“你觉得是林青屿告的密吗?”
“不是,不然他不会偷偷搞小动作。你和我不是都看到了吗?”
张言承默认了。只是两人一早就切断了报警系统的连接线,所以林青屿把那个按键摁烂了也不会有人来援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