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叙白”眉眼沁着蜜糖一般的痴迷,眸光亮到发烫,越发凑近掌心里的小蜗牛,气息急促,痴痴地问:“我可以舔一下吗?”
江颂:“???”
“好不好宝宝,我就轻轻碰一碰。”他语气粘腻,喘息间不断吞咽着涎水,似是渴极了一般,轻轻蹙着眉卑微至极的哀求。
“乖乖,你真的好可爱,可爱到我想把心脏扯开,把你藏进去……唔……我要把我的心脏做成一朵月季花。”
“我要把你养在心脏上。”
江颂:“!!!”
这人脑袋肯定不正常。
他卷着触角几乎本能的想往壳里缩,但转眼就看见有一只手从后捏住了“郁叙白”的脖颈,苍白的指尖泛着凉玉的光泽,咻忽用力,“噗呲”一声,像是豆腐被捏烂,鲜血混杂着血肉飞溅出去。
极端的血腥冲击让江颂整个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全身血液似乎都凝上了一层冰,眼睁睁看着流光顺着“郁叙白”皮肉向手臂飞速蔓延,所到之处皆碎骨削肉,一直到手腕处才堪堪挺直。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瞬息之间,甚至那形容可怖的断掌还没开始往下掉,江颂就被接到了另一只手心中。
很干净,没有半点血迹,还泛着丝丝檀香,绕到江颂触角上时,让他思绪猛地震颤了下。
……玉山道观里的先生,手心里也经常留有这样的味道。
他有焚香的习惯,每天辰时初刻雷打不动的向道尊点上三柱青香,但又不像道观里其他师傅那般虔诚,上香如祭祀。
他先生那态度,随意到了极点,顺手于旁边的香炉中插上三柱,而后临窗而坐,于斑驳摇曳的树荫中翻阅典籍。
他房中甚至没有道尊的神龛,那香炉对准的方向还是他自己,这般长年累月的“偷懒”,让他浑身都似乎浸润上了一股极为清冽浅淡的檀香气息。
以至于江颂现在闻到同样的味道,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他,但立马又迅速否认掉。
因为他先生的死,是他亲眼见证的,魂魄都碎得干干净净。
道尊亲口告诉过他,他的先生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江颂心里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又在瞬息间平缓下去,如同风拂过湖面,除了留下几道意义不明的波纹,别无痕迹。
他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胸腔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在为他难过?”
平静如水的声音猛地拉回江颂思绪,他下意识抬头,面前的“陆衔辞”干干净净,清冽淡然,浑身气质很像雨后的青竹,扑面而来的禅静甚至让他某一瞬间幻视道尊。
这人怎么能做到既像他先生又像道尊的?
还学得这么像。
必定有阴谋!
江颂正欲严阵以待,却不曾想地上残缺的尸体忽然湮灭成细碎的光点,凝结成青色雾气,更为疯狂的袭向“陆衔辞”。
滔天的戾气甚至将空间都扭曲得近乎破碎,看得江颂心惊肉跳。
“陆衔辞”却面不改色,压着眼帘轻轻伸手,指骨放松,食指和中指略微抬起又猛地下压。
瞬间,无形的力量似是从天而降,“砰”地一声巨响将那团青色雾气毁得一干二净,余留下的嘶吼尖戾又怨气横生。
“贱狗!贱狗!!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明明是你毁了他——”
“砰!”
“郁叙白”所在的那一块地方,空间被无限翻折,随着“陆衔辞”五指猛握,猝然湮灭成虚无。
如此恐怖凶残的力量让江颂这个小妖怪看得目瞪口呆,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陆衔辞”指缝中溢出来的血色——
他生生扣烂了掌心,即便松开手,指尖也在轻轻颤着,连着气息都微不可察的急促了几分。
然而江颂却只顾着头脑风暴——
天际崩开的裂缝已经越来越大了,山河坍塌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他要怎么才能挽救这一切?又要怎么才能联系到系统逃出去呢?
诸般思绪一团乱麻,眼看世界崩塌在即,他实在别无他法,死马当做活马医地转向“陆衔辞”。
“您可以救救这个世界吗?”
求人的时候不敢再喊人家“孽障”了,甚至换上了敬称,摆弄着两根小触角朝着“陆衔辞”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