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赵太丞医馆只留了两个小童值守,雷电交加,阿齐嫂子拍门呼唤时,许是声音被掩盖了,小童姗姗来迟,却只隔着门答道:“娘子,我家主人外出采药去了,只剩我等药童值守,只会处理微小病症,此等凶急热症,我俩也十分棘手,恐耽搁了您孩儿!你不若……尽快去城东李郎中家看看?”
“我去不了了,真的等不及了,您二位行行好,给他应急诊治吧,便是缓解他的症状也好,求求您了!”阿齐嫂子已是焦急慌乱,又哭又求。
“唉,娘子,只是我等也仅是学徒啊……”小童万分为难,恐误人子弟。
潘令宁见状,便上前道:“小官人,小官人,赵太丞平日出外山采药之时,皆会吩咐他的孙儿赵三郎看顾医铺,二位可否……行个方便回赵家请出三公子,算是功德一桩,救救小孩儿一命?”
小童愣了一番,低声询问:“您可是潘掌柜?”
潘令宁点头一应:“正是!”看来平日里与邻里混个脸熟,关键时候也顶事。
两小童嘀咕了一番,终是应答:“您稍等,我们去请示请示公子!”
阿齐嫂子如蒙大赦,对小童和潘令宁千恩万谢:“多谢小官人,多谢潘掌柜!幸好,潘掌柜您跟着过来了!”
“不打紧!”潘令宁扶着险些跪在门口的她安抚道。
如此又折腾了一番,赵三公子果然来了,是个和气心善的医者。
他一边入门一边同潘令宁和阿齐嫂子拱手:“潘掌柜,娘子,让二位久等了!万分抱歉,因某不住医馆上,药童前来通报时才匆忙赶来,如今是什么症状?”
“是我等打扰您安眠了,此乃我邻居的孩儿璘哥儿,热症来得及,您且帮忙看看!”潘令宁同他还礼,急忙把躺在罗汉塌上的璘哥儿指给他。
赵三郎便一边抬臂,任由小童给袖袍束上襻膊,一边侧头望闻病人症状,未等小童缠稳,他便急转身投入医治当中了。
一番紧急处置,他擦了几回额头上的汗,又让药童煎药后亲自给璘哥儿送服,即便阿齐嫂子步出想帮忙,他也等不及,仍是亲自缓缓地给璘哥儿灌下了药。
如此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忙活到东方既白,才算稳住了璘哥儿的病情。
潘令宁和阿齐嫂子也一刻不敢歇息,一直等着,随时等着可以搭把手的地方。
直到赵三郎说:“稳住了,高烧退了,只是,再让他躺在这儿半晌,观察可有反复之兆!”
阿齐嫂子喜极而泣,跪下说道:“多谢三郎君,多谢救了我小儿一命!”
赵三郎伸手,男女授受不亲,不敢扶起她,最后只能看向潘令宁。
潘令宁扶起阿齐嫂子,也对他行礼道谢:“多谢三公子夜出相救!”
“潘掌柜,不客气,救人一命,乃医者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