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到了。”主驾驶上的雷万楼将雨衣递给了副驾驶的武鸣军,“路不好走,雨也挺大的,小心。”
“好。”武鸣军接过雨衣,打开了车门,一边下车,一边将雨衣穿在了身上,站在了这哗哗的大雨之中。
“到了?”周颂睁开眼睛,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于是拍了拍身旁一样在眯眼小憩的于兆海,“到了,老于。”
“嗯?”于兆海醒来,看到身旁的周颂已经推开车门,一边穿雨衣一边走入到雨水之中,于是摸索了一下周围,将自己的雨衣摸了出来,往自己的身上套,“来了。”
“要是困了就睡,你们俩刚值完班。”雷万楼对着从后车座上下来的、精神还有些迷糊的弟兄俩打趣道,“别待会儿睡在案发现场,难看。”
“就你话多。”于兆海穿着雨衣下了车,转身将车门砰的关上。
当清凉的雨线拍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刻,于兆海感觉脑子都清醒了不少,精神道,“这种危机的情况,能睡觉的得开除治安官了。”
“别贫了,干活了。”武鸣军叫停了还在口头上打趣的三个徒弟兼队员,身先士卒踩在了湿漉漉的废墟上,朝着远处的警戒线围区走去。
三人也没再多说什么,随即跟上了武鸣军,同时,警戒线内的治安员们也注意到了朝他们走来的四人。
警戒线所围起来的地方,是这一大片拆迁废墟之中的其中一个凹陷,四周没有称得上路的东西,只有一条人来人往踩出来的小路。
四人顺着这条车走不了的小路,来到了警戒线前,与一名从凹陷走上来了的治安员会了面。
“武队!”这身处封锁线内的治安员几步登上了这个废墟斜坡,来到了武鸣军的面前,为他拉起了些许警戒线,“您来了。”
“嗯,接到消息就带徒弟过来了。”武鸣军说着,俯下身子钻过了警戒线,“什么情况?”
“这里以前是一片拆迁区,后来规划出了问题就停滞了。”治安员为武鸣军介绍道,“今天有个拾荒的来废墟里捡钢筋去卖,结果发现这个凹陷里有四个垃圾袋,就好奇打开了。”
说完,这名治安员指了指这个凹陷的底部。
此时此刻,两名在雨衣之下披着白大褂的法医人员正在检查着这名治安员所说的四个垃圾袋,并且在预估清点着什么。
“看到他打开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只断手,这个拾荒的就吓跑了,赶紧找了个地方报案。”治安员回答道,“接警以后,我所在的派出所不就出动了吗?结果……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法医怎么说?”武鸣军面不改色,对于此刻的状况并没有太过激动与不安,沉稳道,“四袋尸块是一个人的吗?”
“初步推断是的。”治安员点点头,回答了武鸣军的问题,“就是下大雨,死亡时间不好确认,现在盘算着运回他们法医鉴定中心去做进一步处理。”
“现场保护得怎么样?”武鸣军抬起头,看着这倾盆而下的大雨,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明显,但例行公事,他还是这么问了,“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吗?”
“别提了,不仅是大雨冲掉了足迹、车痕,附近拆迁也没有监控。”治安员说着,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几个小年轻看到尸块,一时受不了,来不及打开呕吐袋,也吐这了。”
“人之常情,你留在这吧,我和我徒弟下去看看。”武鸣军对治安员说完,顺着这个斜坡一步一步下到了凹陷的坑底,来到了正在收拾塑料袋的法医身旁,观察起了这个废墟坑。
三人一同跟了下来,看到了那已经被雨水浸泡得不堪的四个黑色塑料袋。
“先回去了,武队,具体情况要在法医鉴定中心做进一步处理。”两名法医提起了四袋塑料袋,对武鸣军询问道,“您要跟着一起去吗?我们可以捎您一程。”
“哦,不用,我要先看看现场,你们先回去吧。”武鸣军回应了法医们的邀请,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补充道,“过半个点儿到一个点儿我们再过去。”
“好。”法医点点头,提着两个黑色塑料袋便爬上了斜坡,另一名法医紧随其后,跟着便上了来时的车,迅速返回了法医鉴定中心。
“辛苦!”武鸣军向两名法医大声挥手道了别,随后看向了身旁的雷万楼,“怎么样,有想法吗?”
“就我刚刚开车过来被拦在外围的情况来看,凶手使用轿车的情况可以排除了。大概是两轮或者三轮的便携车。”雷万楼回答道,“就我们刚刚走过的那条小路,又下过雨,要是开的轿车,能开到这里,尸块怕不是都抖散了。”
“确实啊,这种路轿车开过来,指不定得留下多深的印呢。”周颂看着刚刚那条小路,用手比划了一下,“骑一辆摩托或者电动车,经过这里的时候顺便把四袋尸块往里面一扔,然后直接开走,再加上大暴雨,没人能发现得了。”
“问题是……一辆两轮车,怎么运这么四个大袋来这里。”于兆海表示怀疑。
“这还不简单,车篮一袋,车尾箱一袋,左右把手各挂一袋。”周颂说着,比划了一个骑两轮车的造型,模拟了一下当时的状态,“骑辆自行车都行了,何况是电动车或者摩托。”
“带这么四个大黑色塑料袋,不显眼吗?”于兆海持续表示怀疑。
“大雨嘛,谁能注意到啊?”周颂不以为意,“披件雨衣,就全盖里面了。”
“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要做个实验。”雷万楼点点头,认可了周颂的推测,却又没有完全否认于兆海,“光说不练没用。”
“那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