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看起来还要瘦削,衬衫下仿佛还藏了旧伤,抱在怀里时,几乎摸不出透过衣料的温度。
祁纠阖着眼,无声无息靠在他肩头,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
应曙后背抵住墙面,卸去缓冲,看着毫无预兆粉碎的钢化玻璃,眉峰锁紧,晃了晃手臂:“没?事?吧?”
“没?事?。”奸商闭着眼睛,靠在他肩头,轻叹口气,“昨天晚上,我们撞了棵树……”
“……”应曙听不下去,开?口打断:“你真招惹了仇家?”
祁纠还真没?招惹什么仇家。
被盯上的是应曙——他昨天潜入会?所,杀掉的那个怪物,是某些位高权重的人?类豢养的“宠物”,用来做更见不得?光的勾当。
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当然?还是斩草除根。
“算了。”应曙没?等?到?他的回?答,倒是发现祁纠的手臂又开?始流血,打开?随身的臂包,给他处理伤口,“疼吗?”
他不知道未经训练的普通人?对疼痛的耐受度,尽量放轻动作,抬头看祁纠的神色。
系统解决了狙击手,火急火燎赶回?来:“怎么样,要不要紧?”
祁纠给它接风:“小问题。”
正常情况下,“怪物”对上人?类,不论人?类使用任何武器,几乎都是压倒性的优势——但圣痕附近的怪物不在此列。
系统跟着祁纠的属性走,也被牵制得?慢了一步,还是让狙击手扣了一发扳机。
按理来说,这种有“暗流”特殊加成的子弹,远超人?类的反应速度,威力可怖,能瞬间贯穿应曙的脑袋。
但现在应曙安然?无恙,碎的只有玻璃。
“我不知道轻重。”应曙给他处理手臂,对着古怪的贯穿伤蹙眉,拿着双氧水犹豫半晌,还是没?直接泼上去,“疼了就说。”
他问祁纠要了棉签,拿出从没?有过的耐心,给伤口消毒,一点点止血包扎。
阳光下,几片漆黑的飞羽悄然?掉落,消泯在一地闪闪发光的碎玻璃里。
庞大的鸦翼微垂,上面的伤口逐渐止血,瘦削颀长的手指苍白,托起年轻的猎人?微绷的下颌。
应曙不受控地眩晕了一瞬。
他抬起头,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莫名失去对周遭的感知,只剩下铺天盖地的黑羽,和指尖的零星暖意。
祁纠单手揽着他,抬头看向窗外的远处。
——很?远,远到?人?类的视觉无法触及,某幢大厦楼顶。
神色极难看的男人?举着望远镜,仿佛被针骤然?刺到?眼前,魂飞魄散蹭蹭后退,跌坐在地上,整张脸倏然?惨白。
……
祁纠轻轻吸了口气。
应曙停下动作,抬起头:“疼了?”
他没?有留意刚才的幻觉,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眼睛很?平常,又或者并不平常,他没?见过哪个人?有这样温暖的眼睛。
映着他的影子,好像总有点漫不经心的犯困,又好像随便弯一弯,从容懒散的笑影就能溢出来。
应曙托着祁纠的手腕。
祁纠随手揉他的头发,手套的布料擦过他的发梢,轻触即离:“嗯。”
“挺疼。”祁纠笑了笑,“帮我吹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