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拳是替他打的,祁纠其实会很多种叫人疼得要命,还?不会留下痕迹,不会惹麻烦的办法。
会很多种。
上回“咱们?家保卫战”2:0,回家的路上,祁纠还?教了?他不少。
叶白琅看着祁纠的风衣。
祁纠的风衣口袋里有支钢笔,握在手里,抵住剑突,稍微一用力气,就?能?让人疼得站不稳。
还?有别的不少办法……祁纠有的是办法。
和他不一样,祁纠有的是办法,真?要纠缠起来,祁纠也总能?全身而?退。
可祁纠选了?最?不理智、最?不周全的一种方案,在最?后出手,替他结结实实揍了?那个秃头一拳。
以至于他们?两个现在还?不能?乱跑,得藏在摄像头坏了?的防火梯,等放学的时候,才能?暗中混入人群。
祁纠跟他要了?张湿巾,擦了?擦手。
叶白琅不想让他多耗半点力气,把湿巾接过来,替他一点一点地擦。
祁纠的手颀长清瘦,骨节很清晰,那只手的手背仍有淤青的针眼,甚至没来得及特地处理。
叶白琅低下头,慢慢把纸巾攥成一团,额头贴在祁纠手背上。
祁纠的手动了?动,翻过来,摸了?摸他的睫毛。
祁纠问:“怎么了??”
叶白琅沉默着摇头。
祁纠的手拢着他的脸,屈起手指,摸摸他的下巴,轻声?哄:“叫哥哥。”
叶白琅说:“你不是。”
祁纠不是他的家长。
他打的赌,是“考五百分家长的身体就?会好”,祁纠不是他的家长,所以没影响。
叶白琅锱铢必较地抠字眼,手指蜷得太紧,凭自己甚至张不开。
祁纠像是有所察觉,那只手向下挪,拢住他紧张到打颤的手,一点一点,帮他放松。
在叶白琅的手心?,祁纠摸到分数条揉成的小纸团。
叶白琅狠狠打了?个颤,像是猛然清醒,要把纸团抢回来,却快不过那只力道温柔的手。
祁纠的手像是有魔法。
什么事到这双手里,都好像变得简单轻松,调酒能?调出花,捏着画笔就?能?画出栩栩如?生的画……叶白琅藏在酒吧乱哄哄的人群里,远远看着祁纠调试舞池的乐器区,随手捡起把小提琴,垫在颌下。
那其实是个很遥远的距离,遥远到叶白琅不知道怎么过去?。
叶白琅站在不会被发现的角落,握着把锈迹斑斑的裁纸刀,看着祁纠手里的琴弓。
这是种很奇异的感觉,他们?的手势其实一样。
他学祁纠的那只手,握着裁纸刀,看光泽在马尾上轻快地跳。
祁纠随手拉琴,流畅的旋律淌出来,有的他听过,有的陌生,但?不可否认共同点,这些随手拉的调子都比那个请来助兴的小提琴手好听。
酒吧老板是个蠢货,不懂欣赏,分不清好坏,居然不给祁纠发一百份工资。
……
他将来要买了?那个破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