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的范围越来?越窄,提着猎|枪的人要走到他藏身的雪堆前时,清脆的马蹄声踩碎千钧一发?的死寂。
摇晃的风灯下扬起半天雪粉,他被拎着领子提到马上,熟悉的温暖胸口护着他,长嘶的白马人立而起,跳过映着雪月的山涧。
他看见?把天烧红的火,忍不住回头去看。
同样还是少年的祁纠单手勒缰,看了看被火烧毁的木屋,随手胡噜他的脑袋:“不要紧。”
“做得?好。”祁纠温声教他,“下次再有危险,就喊哥哥。”
他还是不放心,看着那片满是仇恨的火,忍不住问:“要是一直有危险呢?”
琥珀色的眼睛怔了下,笑意随后?透出来?。
祁纠单手驭马,白马矫健,雪粉飞在他们身后?,乌鸦高高盘旋。
“那就一直喊。”祁纠说,“我们逃亡。”
这话叫少年时的祁纠说出来?,语气像“我们出去玩”,又?像“我们回家”。
……
他跟着哥哥逃亡。
剧情的确有不容违逆的惯性,两个尚未成年的向导和哨兵,也的确危机重重。
第一次,他们一起滚下山崖,祁纠摔断了一条手臂。第二次,祁纠为了保护他,被村民下的捕兽夹夹住手臂,自己下了手。
第三次、第四次……到了第七次,他们平安无恙长大,一起做了“乱流”。
接下来?的两次,祁纠使用精神?力的次数太多?,身体损毁的程度比之前严重,连走路也成困难。
他用了点稍微偏激的办法,教会了哥哥不能一个人离开?,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等死。
他们又?用了更多?次尝试,弄明白了向导不被精神?力侵蚀的办法。
……其实?很简单。
早恋就行了。
他彻底做祁纠一个人的哨兵,他们的精神?力交融,乌鸦的羽翅漆黑锋利,小白狼也有了最喜欢的琥珀色眼睛。
他们用了更多?次去找办法,应对那场庞大剧情惯性下的死亡。
办法其实?不多?,绝大多?数时候,他们选择一起死在塌陷的地?下——到了这个时候,连系统也慢慢明白这么做的艰难。
比起“一起活下来?”,死在一块儿实?在是个更简单、更轻松的选项。
只剩下最后?一次回溯剧情的机会,似乎不论?怎么尝试,这都是场无路可逃的灭顶之灾。
凌熵浑身泥水地?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擦拭干净拴了红绳的钥匙,把它挂在脖子上,等待体力恢复。
“其实?……不行就算了。”系统犹豫半天,还是低声说,“你哥他——”
凌熵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房间?”
系统愣了愣:“我?”
“我们要回家,去住别墅。”凌熵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房间?”
系统错愕。
……这是双漆黑的眼睛,冷冰冰没有笑意,但?在某一瞬间,居然和另一双眼睛重合。
“喜欢什么样的房间?”
来?执行这次退休任务之前,祁纠一边收拾扑克牌,一边问它:“跟我们回家吧?”
系统没什么来?历,系统就是最普通的系统,最普通的一段数据,恰巧和来?打工的祁纠搭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