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奉命清除他,这是我?的任务。”
凌熵说:“他也这么?对?我?说。”
祁纠给小白狼挠下巴:“你?就没动手?”
凌熵看着打?呼噜的小白狼,抬了下嘴角,低声说:“我?想……既然是S级任务,应该更稳妥一些。”
……
应该更稳妥一些。
比如先不急着动手,用小白狼当诱饵,哄骗这个有怪癖的漂流向导,潜伏在对?方身边。
祁纠问:“计划成?功吗?”
“非常成?功。”凌熵垂着眼?睛,“他完全乐不思蜀了……你?笑什么??”
冷冰冰的哨兵抬起视线,铁灰色的眼?睛盯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在窗外折射进的灯光里,这双眼?睛像是黑色。
像是深埋在地下,和火山伴生的黑矿石。
祁纠咳了咳,压住笑:“没有,是咳嗽。”
“你?也咳嗽。”凌熵愣了一会儿,覆着他喉咙的手向下,按住祁纠胸肋,“他也总是咳嗽。”
凌熵说:“他说是感冒了,但其实是因为别的。”
因为漂流向导不注册、无法接受正规治疗,精神力的不停侵蚀,会让身体的状况越来?越差。
根据最高塔的统计结论,不接受医疗系统的保护,没有一个向导能活过三十岁。
“我?劝他去?接受注册。”凌熵说,“我?对?他说,注册以后没什么?不好,虽然会忘记过去?的事,但这是为了活下去?。”
“我?对?他说,我?就是这样。”
“我?活得很好,住在上城区,塔里的待遇也很优厚……我?完全不想知道以前的事,也不想知道自己过去?是谁。”
“我?对?他说,我?很喜欢做独立哨兵。不需要向导,只要定期统一注射特制的向导素。”
“不受束缚,很自由。”
凌熵说:“塔里是这么?说的,哨兵在向导手里,没有人格和尊严可言,就是被操控的机器。”
凌熵看着祁纠怀里的小白狼:“他这人很烦,不想回答的话,就什么?都不说,就知道笑。”
“也可能是没想好,还在考虑。”祁纠捏了捏小白狼的耳朵,合理提出另一种可能,“活下去?听?着挺不错。”
凌熵吃力抬了下嘴角。
他看着两个人交叠的影子,挪了挪手指,用影子轻轻牵住那只手。
“我?很希望……我?被揍一顿。”
凌熵说:“我?该被揍一顿,往死?里揍。”
“没这么?严重。”祁纠举起小白狼,把爪子按在他脸上,“他说不定都没细听?,光琢磨怎么?把你?从塔里偷走。”
凌熵问祁纠:“他是不是总是这样?”
祁纠愣怔了下:“什么??”
铁灰色眼?睛的哨兵收起精神体,伸出手,摸索改造过的机械手臂,一路向上,把眼?前的向导抱住。
这是个有些突兀的举动,门外监视的哨兵生出警惕,想要探入精神力细看,却骤然陷入无边无际的深海。
包厢被无形的精神护罩隔住,隔绝嘈杂,也隔绝一切窥伺。
祁纠抬手,拥住抱上来?的狼崽子。
“不论什么?时候,不论我?怎么?问他。”凌熵说,“他都说不疼。”
凌熵说:“他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