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去,我此刻就带着太后的令牌进宫,自陈身份。”
“是,属下,这就去。”霆玉咬着牙,深深看了一眼徐雪尽的背影。
好像在变,好像变得,再不可碰。
霆玉走后,徐雪尽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的衣袖又被拽住,他轻轻看过去。
“娘子,不要走。”甄云濯重伤未愈,方才才从噩梦幻象里挣脱,孱弱不堪,他再没力气将他困在怀里,连拽住衣袖都勉强,“不要走。。。。。。西陵氏危险,他们有人要害你,不要去,容与,求你。。。。。。”
徐雪尽心痛欲裂,仍旧一指一指掰开他的手,放回衾被里:“那何处安全?你身边?这次想要怎么骗我?没了这条命,你拿什么留住我?你以命换命,没有问过我,我何须承担你这恩情?不若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瞒着我?”他绷着声音,抽了九歌剑冷漠地转身,“甄云濯,我爱得起放得下,能手刃养父,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慢慢想吧。”
“容与!容与。。。。。。”他剧烈咳嗽,剖心取蛊的痛摧毁意志,甄云濯想起来追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徐雪尽身影消散。
“世子!”一直照看他的僧人进来,先给他喂了一颗丹药,然后小心帮他重新包扎肩膀和胸口的伤口,“世子不能再乱动了。”
“容与。。。。。。”
僧人轻轻叹气:“一切有为法,当下活着最要紧。是你们的因果,总会有个结局,静待其变。”
甄云濯仰躺在榻上,满眼心碎:“容与。”
徐雪尽走出那间禅房,一口气跑了很远。
九歌剑上还有甄云濯的血,留下斑驳,他将剑身贴近胸口,抱着九歌蹲在一棵松柏下哭得撕心裂肺。
去他妈的爱得起放得下。
他如何、如何能够真的下手!等甄云濯好了,再打他一顿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在这时候中伤他?
西陵池南的九歌杀敌,他的九歌却挥向最爱的人。委屈、怨恨、被戏耍的耻辱、绝望,在这一刻只剩下自责。
是啊,你看那个小人,多聪明。满嘴的爱意,然后一恩裹一恩,他们之间裂缝成了沟壑,甄云濯却仍然要用一条命绑着他。
不死不休,死了也要刻骨铭心。
这是什么疯子的情?怎么就偏偏落在了他的身上?怎么就偏偏。。。。。。
偏偏真的绑住了他。
“施主。”
徐雪尽哭声一止,回过头,袈裟拂身,法杖在手,背后的月晕像是他的佛光,天地之间好似唯有这份慈悲。
“释若法师。”徐雪尽抹了眼泪,抱着剑站起来冲他行礼。
释若面目柔和,看着他浅浅微笑:“徐施主,跟我来吧,你有许多想要知道的事,贫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雪尽微愣:“啊?哦,好。”他吸了两口气,想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高僧却笑得更深了些:“世间人百态千面,施主亦然,但吾见你心,通澈澄净,乃大镜俯瞰世人。施主,你与佛有缘。”
“啊?”徐雪尽想着对一个得道高僧还亮兵器不妥,便小心装回剑鞘,反而顺势将甄云濯的血尽数留在了胸口,他体面惯了,却是第一次不在意这样突兀的脏污,“听不太懂法师的话。。。。。。我爱吃肉,心里万丈红尘,也不怎么信佛,长阶是跑着上来的,没供过一炷香。实在说不上什么有缘。”
释若边笑边走:“施主,请。”
作者有话说:
小徐表面:呵呵。
背地:呜呜。
我们世子表面:呜呜。
背地:嘿嘿我的我的我的。
上次看到有评论说姓甄的都不太正常,嗯哼,没错子,疯子不兴做皇帝嗷~
下一次更新要隔好几天!我周天才回来!先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