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前”乌兰低声重复,面色缓和。
三月前,和谈尚未开始。
公主跟这个景国皇帝分隔万里,又怎可能送他酒。那自己没能成功讨到一口,公主看得宝贝万分的酒。
只是景国皇帝爱人酿酒手艺与公主略有万万分之一相似罢了。
屈景烁对景国新帝的劝诫,十之八九是实情。
景国内部,才刚烧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战火,就算要灭凛国,也要休养生息一段再宜用兵。
对于阿什那和博塔格来说,情况还更为令人厌恶一些,要么在没有决出胜负的情况下与自己的敌人联合,边打景国,边还要防止队友暗中扯后腿互坑害,要么坚持不联合,然后,被景国十万大军逐个灭掉。
如果景国皇帝只是索要一些牛羊和奴隶,他们说不定就直接答应了,先解决自己内部问题再跟景国决战。
可偏偏,景国的夏侯帝要他们绝不可能放手的那位存在。
屈景烁把两人心底明白的战略性的分析又说了一遍,两人只是沉默。
感觉乌兰更年轻冲动更难说服一些,屈景烁正要向一直表现得相对理智的匐俱再次进言。
乌兰向前一步。
“赤翎王?”
“在您面前,我只是臣子。”乌兰单膝跪于屈景烁的身前:
“如果这是您真实的意志,我接受您的一切命令。”
他颤抖的手虚握住屈景烁的指尖,丧失血色的唇在屈景烁腰间金刀的刀柄上烙下一吻。
“乌兰啊……”屈景烁轻叹,眼底是长开的青年拥有的乌黑浓乱的睫毛,如一从生机健旺的草,那草亦急遽地抖动,而乌兰的声音响亮决绝:
“不遵您意志的人,乌兰为您除掉他!”
掷地有声的话语将另一人的脸色震得青白。
明白如果自己坚持开战,不遵照公主的意志执意攻景国,乌兰是愿意跟景国联合来一起打他的。
匐俱——裴清淮颓靡坐倒在地毡。
他怔怔而笑。
“乌兰,你以为我怕你么,你以为我怕了景国的十万大军么。”
不过一场游戏。
裴清淮拎起皮革酒囊,灌下一口烈酒:
“公主,我唯一的心爱的妻子,你曾在天上训练狮鹫群,排出的字,我的探子看见了,他向我禀报。”
“狮鹫群?”屈景烁暗地使劲遥想那率性而为的字,“我那时,排了我的封号,名字,还有……”
“还有远字。去故土万里,这么远又这么久,难为你了。你的思念,我很早就已明了。回去吧,凛国的风就像凛国的酒一样粗糙,配不上世间最美的明月。”
回景国之前,屈景烁敲陆远:“远远,帮我想办法,这些牛羊倒是可以换成宝石,我这么多卫队怎么办?”
“那个皇帝会同意你的要求的,你只管跟他说。”
陆远坐在离屈景烁不远的帐篷中,分别后,Q版屈景烁又回到了面板,陆远捧着Q版公主软乎乎的脸,轻轻吻一下,再吻一下:
“你身边留多少人他都会答应。”
屈景烁摸着脸,从脸一直红到耳。
“说什么梦话?一品亲王也不能保留这么多兵马。”
边挨亲,屈景烁边往空间戒指里放重要之物:“我不过一个亡国公主,前朝余孽。”
陆远又疼又怒:“谁这么说过你?朕——真该斩!”
“目前是没有谁说。”
以后肯定会有很多。
想起景国前朝后宫的围攻,还有只钟情景帝毫不吃自己手段的国师裴氏,更有夏侯帝的冰块脸,而之后自己居然要对这么个恨自己的冰块脸用手段行勾引,屈景烁为自己遭刁难遭两人狠狠收拾的戏份幽叹:
“不提往后,专注当前,好哥哥,还是先来想想怎么安置这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