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长所赐,我不敢辞。”屈景烁笑言。
朔国的大酋长们被押解至帐中。
本来他们按以往的仪式,都会被投入火中活烧。但是这次国王忽想起了那场传说是因为杀降而生的沙暴,叫了“慢”。
老迈的国王转向坐在他身侧,远离其它贵族的年轻公主:“依公主看,怎么处置?”
“我的年岁与见识不如陛下,本不该发话,但陛下问了,我什么也不说,亦是不尊,姑且妄言,陛下若要彰显自己的力量,使周边的大部落皆尽拜伏,暴力是首要,但也不好光依靠暴力。”
投降的当场向凛国国王跪拜,头磕国王鞋尖,向他们的神宣誓,由国王亲自挑断他们的绳索。不降的,可以得到两种结束自身的选择,以全体面。
虽然是向国王拜服,那些大酋长的心却记得了公主的话。就像一颗种子深埋在黑暗里,时机到的时候,或将破土。
献俘与献捷结束,国王论功犒赏,屈景烁之前想要的千匹宝马,翻了一倍,落入他囊中,此外还有金银牧地若干。
谢过国王回座,屈景烁微笑环视全场。众人眼睛都多少会移开视线,他知道不是怕,是今天他从头到脚都太闪了。
篝火没全点起来时还好,点全了,他就成了物理意义上地刺眼。
唯有一人即便因为被刺而皱眉,却还是要直视闪闪发光的刺眼的他。
屈景烁遥遥对上了乌兰深紫的眼睛。
这次座位离大王子都稍远,更别说乌兰。骚扰不成,本以为乌兰会愤怒,谁知乌兰望着他,眼神却不似以往散发狼崽般的烈焰,而是少见地若有所思。
乌兰思考正事之余,也在想:这身也只有他穿起来才不会人被衣服首饰压住。屈景烁所不知道的是,光衣服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是绝色的容光和宝光结合,才闪耀出普通人不敢望的光辉,视他如直视太阳。
二王子垂目则是以此表示尊敬。
他因为拒绝联姻,失去了古老的大家族们的支持。可以拉拢的是新贵族,少壮军官,和被征服的归附凛国的他国部落首领。刚才公主的表现他记在心中,他想得到的人里,十个之前有七个崇拜公主或者感激公主,现在变成九个。
盛宴高峰,篝火熊熊。
酒酣耳热之际,欢快的鼓点忽然被一阵诡异、带着不祥意味的骨铃声压住。
短暂的安静中,火萨满掀开帘子,疾步走到帐中,揖礼请罪。
王赦免,他开口:
“王庭周边草场数处自燃,火势蔓延如赤蛇,遍地牲畜焦骨。邪祟惹怒天狼,我已将邪祟附身之人处死,但仍未能平息余怒。”
“被附身者,何人?”
“嘎勒。”
全场惊。
这是火萨满最怜的小弟子。
乌兰豁起:“找死!”
心中冷笑,火萨满掠过全场诸人,所有人的眼中有惊讶害怕,没有怀疑。
他目含热泪看向屈景烁:“尊贵仁慈的圣君,受火神庇佑的公主,唯您能净化这天狼的余怒,护佑万民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