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已经把该给的都给这家伙了?到底还在浪费什么功夫。
不会是以为自己还藏着私,所以仍保留了对“大哥”的讨好,想榨出更多吧?
自己身上,可真什么都不剩了。
屈景烁正蹙眉慢吞吞想着,虞鸿渐以为他是在想席鸢。
他不爱听自己准夫人嘴里提别的男人,更不许他想别的男人。
弯腰,虞鸿渐将屈景烁连人带被窝一把端。
香喷喷娇滴滴的蚕宝宝在他怀里扭动,惊呼,他只当不知道,招呼泽兰把大少爷惯穿的衣服裤子拿上,咚咚下楼,快步出门,他坐上车,放下大哥。
屈景烁晕乎乎被抱出了家,又晕乎乎被换上西装和外裤。虞鸿渐见皮鞋和袜子忘拿,直接招呼汽车夫往鞋店开,给大哥买新的。
坐到饭庄二层,临窗雅座时,屈景烁头发已经被梳理好,身上衣履整齐,唯有眼神还迷离凌乱着,是不知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地就来到了这里。
他想,虞鸿渐的手段,难道退步了?查不出自己手底下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吗?
“尝尝这里的鱼。”虞鸿渐给他夹菜。
他吃得食不知味,因为脑子想着事,而肚子里始终像是装满水一样饱胀。
一筷鱼还没咽下,旁边的屏风被推倒。砰然巨响间,有熟悉的声音怒喝:
“白眼狼,拿命来!”
屈景烁扭头,瞧见了周林的脸。周林手举砍刀,森冷的青刃扑向虞鸿渐。
脑子拼了命转,他想,或许是周林以为,自己遭到了虞鸿渐的欺骗或威胁,只忠于屈家的大伙计要为愚笨的少主人除去奸邪外敌;想的同时身体也在动,他起身朝周林冲去,想抓周林手腕。
然而醉玉丸让他天旋地转,他一歪身,跌向虞鸿渐身前。
面临着刀锋和周林震恐的眼,他正要买金刚丸,一条手臂忽然勒住他,带他转过半圈。
飞起一脚踹在握刀的手,武器落地声里,虞鸿渐背对周林,眼睛盯着刚才要帮自己挡刀的大哥:
“大哥,你吓死我了。下次不准了。”
“其实——”
目光炯炯地看了屈景烁两秒,不待屈景烁说完,虞鸿渐忽然把屈景烁勒得更紧,几乎嵌入怀中。
屈景烁被他紧抱在怀,喘息艰难,无法言语。
直到虞鸿渐放开他,他正要解释,却听虞鸿渐责问围上来已经压住周林的保镖:
“一帮废物,一个人都顶不住?!”
“爷,我们以为周大管事的是有事禀告,才——”
冷声打断,虞鸿渐称要废掉周林的管事资格和一条手臂。
屈景烁立马把其它的丢在脑后,为周林说情:
“这其中有误会,你让我跟周叔谈谈。”
虞鸿渐凝视着他,目光闪烁,嘴带笑意: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最后成功保住了周林。屈景烁将等同遗嘱的各项交代,与留给母父和泽兰等人的符箓金丹,一并托付给这位能豁命的周叔。
回到家时,精疲力尽。
在醉玉丸作用下,他只觉阵阵骨酥筋麻,头脑发昏,闭了眼就要睡。
“大哥。”
他睁眼,看见了手端托盘的虞鸿渐。
托盘上,放着一杯酒。
【被剥夺地位家财,本该亲如兄弟,然为争一人已成仇雠的情敌送来一杯酒。】
周林的事,刺激到了虞鸿渐,终于让虞鸿渐的耐心到了尽头吗。即便怀疑自己还藏了些资产,也要一杯毒酒送自己上路。
他心里有我,他愿意为我挡刀。虞鸿渐把这句话甜蜜无限地藏在心中,与甜意一起涌起的还有已然克制不住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