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景烁收回注意的下一秒,虞鸿渐在席鸢背后做了个“击飞”的拳势。
席鸢没看目标外任何人,手指整理花瓣,径直走近屈景烁。
屈景烁以为他是要把花还给自己,便在两人只有一臂的距离时,顶着红通通的耳朵,抬手:
“谢谢。”
抬到半途,席鸢更快一步出手,把梅花虚别在他耳畔。
屈景烁怔住,眼梢掠过众人,当即闪躲。
席鸢不舍强迫,便欲收手,纤白而有力的五指忽不让似地一抓。
握住了浅麦色的手腕。
让花停留在他艳丽的面孔边,屈景烁嫣然一笑:
“好看?”
席鸢眼瞳里有冰消雪化,草长莺飞,摇头:“不好。”
这一抓,再一笑,烙在虞鸿渐瞳孔,危机感如巨浪喧腾狂啸,比先前看见大哥名义上的夫更甚。
摆在明面上略显刻意的讨好,跟明知不可为,却忍不住,孰浅孰深、孰更真,他酸得不肯深想,答案还是清晰浮现脑中。
虞鸿渐眼中出现浅浅血色——眼瞪得太用力了。
始终虚隔,没让那被踩过的花真沾到屈景烁皮肤,席鸢端详着认真道:
“什么梅什么雪,冷清索然,配不上你。”
这位本该是所有竞争者中地位最低的人,却说出了最直白的话,几乎全场乍惊。
唯独孙少爷还在那个肃杀的眼神里魂游。这时捕捉到关键字,他脑子没转,嘴巴却下意识动:“就是,赶紧扔了吧。”
虞鸿渐一记肘击,孙少爷回了魂:“我说花,没说人啊!”
屈景烁撇开视线,睫毛长长垂下,让他染上红霞的艳丽面孔又添几分欲迎还拒的羞怯和缠绵:
“什么才配?”
席鸢把花往怀里随意一揣,用没理过花瓣的手抬起屈景烁的脸。
四目相对,一直跃跃欲逃的,不逃了,定睛注视。强硬的,柔下来:
“三天后——”
目光语调,皆一泓温水,手指理红缨,席鸢凑近绯色耳朵:
“我亲手为你戴上配的。”
“三天内,给我查,查清这个戏子的一切。”虞鸿渐双脚搭上办公桌,狠抽了一口烟。
烟雾缭绕里,他浓眉朗目的俊脸变得朦胧,罩着一层阴霾。
对着躬身的属下,他拍出一张首版是席鸢登台照的报纸。
萧宅。
萧雪音今天事忙,不在家,屈景烁快乐极了。
连跟一桌朋友打牌连打连输,也没能将笑从他脸上抹去。上午打牌,中午睡觉下午美滋滋逛花园。
屈景烁正美着,被自己的便宜弟弟在花园子给堵了住——
“很甜的,来一点儿?”
屈景烁递出糖炒板栗。
虞鸿渐存着事来,见面前走路都风风火火。
但大哥的笑太温柔,吹灭了他的火,大哥手里拿的板栗飘出气息格外香甜,太诱人了,身不由己地抬手,他抓了把糖炒板栗。
一颗甜栗下去,虞鸿渐周身气势下去一截,边吃,边开了口,声音含混:“大哥,不要跟那个席老板再接触了。”
屈景烁正在咀嚼板栗,腮部一动一动地,跟虞鸿渐不同,他吃东西不开口,只眼睛微微睁圆,是无声问: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