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西疆看看。”
“李彻生前与我说,他在西疆藏了许多宝贝。兄长,我想去看看。”
不然这件事,真的会困扰她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不止是兄长,便是连一侧,前来接应的闻铮亦顿了顿。
他原是闷头御马,在听见“李彻”二字后,又抬首朝马车这边凝望而来。
去西疆么……
只一眼,便看见了那一抹鲜艳的红。
像血一般妖冶,夺目,惑人。
他那个情种主子,到头来还是栽在了她身上。
闻铮眼眶红红的,看了她良久。
暖融融的日影落在他眼底,烟煴开淡淡的情绪。
卫嫱不知对方在想些什么。
终于,他点头,艰涩地道:“好。”
既得了闻铮的首肯,周遭人自是不便拦她。只是闻铮在点头之后,又警惕地看了滕慕一眼,见状,卫嫱补充道:“我一个人去,去他先前的军帐。”
她的兄长并没有阻拦。
此去西疆,一路虽颠簸坎坷,但路途却不甚遥远。卫嫱将车帘放下,整个后背贴向摇晃的车壁。车壁轻微晃动着,若在平日,着实有些催人入眠。
卫嫱如今的头脑很清醒。
待真正踏上西疆的漠漠黄沙时,她忽然有一种极不真实之感。
命运的洪流涌动着,推动她上前。
闻铮引她来至一处。
走到一顶军帐前,前者适时地停下了步子。对方只站在军帐口,本就低沉的声音此刻愈显喑哑。他的状态很不好,要比卫嫱差上许多,闻铮沉默地看了片刻帐口,而后压抑着情绪道:
“这便是陛下的军帐。”
这么多年,闻铮一直派人看守打扫。
他仿若知晓,在未来的某一日,会有人再度来到此处。
或是踏足,或是重回。
即便经历了这般大的变故,男人仍一身劲装,身形笔挺地立在军帐口。
“属下不便冒犯,便不随卫姑娘进去了。”
卫嫱迟疑了一瞬,片刻,于心底疑问的驱使之下,一伸手,掀帘而入。
只一眼,卫嫱立马怔住。
不为旁的,只因此时此刻,这身前。
于李彻的军帐里,四面竟挂满了她的画像!
一幅一幅。
一卷一卷。
卫嫱忽然想起来,便就在先前,李彻笑着同她说自己的军帐里藏有许多秘密。
待她再追问对方藏了些什么时。
对方只勾勾唇,神秘莫测地同她道:
“他们啊,都是我的宝贝。”
画像中的女子,或阖眸小憩,或捧书慢阅,或踏春赏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