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嫱,对么?”
“李彻。”
卫嫱扭过头,避开那人视线。
“你松开我。”
他手上力道未松开半毫。
“先前之事,我不想与你再多纠缠。小翎是你的骨肉能如何,不是你的骨肉又能如何?她如今是南郡的小公主,并非你大宣的小公主。自她出生,到现在——每时每刻,她所唤的每一句父亲皆是卫颂。无论是从前、现在,或是将来,小翎心中的父亲,只能有我兄长一人,也只会有我兄长一人!”
她这一席话,不免令李彻回想起,先前小翎与卫颂相处时的场景。
春色未烬,小姑娘被打扮得像一只美丽活泼的雀儿,飞扑到身前男子怀里。
她神色亦雀跃,一句一句、脆生生地唤着那男人——“爹爹”
一对小梨涡,盈满了甜腻腻的笑容。
“她口中所唤的父亲,从来都是我的兄长。”
“时至今日,你追问我、逼问我,问她是谁人的孩子,究竟还有何意义呢?”
他现在又要做什么?认回他的骨肉么。
然后呢?像从前对待她一般,再将小翎也带回大宣,将她关到从前那一座牢笼般密不透风的皇城里?
她定不准这样的事再发生。
思及此,卫嫱面容愈发冷峻,她抿了抿发白的下唇,瞑黑的乌眸此刻满带着倔强。
清凌凌,冷冰冰。
与李彻对视。
这一连串的话语,并未令他恼怒,男人手上力道更没有因此而放松。他眼底情绪愈盛,如潮水般汹涌不止,又在听了她的话后,他的眼神复而有一瞬的清明。
他温声,试图缓缓道:“我并非想将你们母女强掳回大宣,只是我瞧着小翎生得很像我,如果能让这孩子认祖归宗……”
别太好笑。
卫嫱面容浮上一丝冷意。
“认祖归宗?她的母亲姓卫,她便也跟着名叫卫翎,不可以吗?”
李彻顿了顿。
沉默片刻,对方道:“可以。”
“我虽养于大宣,可身上所流着南郡皇族血脉,将小翎留在南郡,算不算是让她认祖归宗?”
“……算。”
卫嫱笑了。
“是,我承认。在大宣,着实是你们男子为尊,可我尊敬的皇帝陛下,您是大宣的皇帝,并非南郡的国君。而小翎,她是我卫家的孩子,并非是你的女儿。”
“她不是你的女儿。”
“她不会是你的女儿。”
“她不会认你——”
忽然间,她的话语被堵住。
一只手……不,一只残缺破败的手忽然捂住她的嘴唇,截断了她冷冰冰的话语。
“……这么恶毒的父亲。”
李彻忽尔弯身,堵住她的唇。
与其说这是一个吻。
倒不若这是一番满带着情绪的啮咬。
唇齿交缠,忽然之间,有人掀帘而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