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要关心谁?
卫嫱险些以为自己听岔了话。
李彻说要关心小翎?
她心中觉得好笑,勾了勾唇,几乎要讥笑出声。
“李彻。”
卫嫱嗤笑道。
“关心小翎?”
“真稀奇。”
……
帐外风雨未歇,桌上书页被风声吹皱,与之一同吹摆的,还有卫嫱身后的帘帐。金丝镂花的帐子,此刻被灯色包裹得严严实实。昏昏灯火烟煴着,蜿蜒至男子眉眼之处。
他生得俊美,眉目近乎可以“美艳”来形容。
美艳得,像是一名女子。
这些天,李彻数次对镜自视,每窥镜一次,便觉得小翎的眉眼愈像自己一分。
气氛凝滞的军帐里,卫嫱的视线不可控地与之撞在一起,她的眼皮“突突”跳了跳,忽然之间,一个念想自脑海中一闪而过。
一颗心忽然被提起。
卫嫱听见对方沉吟:“嗯。”
极轻的一声,紧接着,男人继续承认:
“先前,着实是我的过错。是我对小翎态度不好,我对她太坏,也对你太坏。”
他一面说着,一面缓步上前。
华靴轻叩地面,轻轻敲出声响。
卫嫱拧起眉。
对方朝前走,她也下意识朝身后退去——几乎同样的动作在先前上演过许多次。每一次、无一不是地,对方脚步逐渐靠近、逐渐逼迫。
渐渐地,来到她身前。
那一双鹰隼似锐利的眼睛,赤。裸。裸望向她,直对着她那一双眼。
卫嫱站直了身。
“你说这些做什么?”
虽强作镇定,卫嫱心中还是“咯噔”一跳,她隐约觉着,隐约觉着……
李彻似乎发现了什么。
第80章080“是草民强迫小翎唤我父亲。”……
雨打枝头。
滴滴答答的声响,自帐外敲击于人心尖处,卫嫱的呼吸忽然凝滞,她抿了抿唇,尽量不让那人瞧出自己面上异色。
书又被冷风吹皱,往前翻了两页。
李彻目光迎上那摊开的书本。
书本旁,有她尚未誊抄完的诗文,其上笔墨未干透,隐隐可嗅见自其上飘逸来的、清淡的墨香。
女子袖见亦有清香。
清冽的香气,又带了些温和的暖意。李彻垂下眸,神态自若地回应:
“从前是我太坏,对你、对她百般苛待。惹得你、惹得小翎不快。”
正说着,他话语一顿,愈靠近些,
他的声息就这般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