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会守在门口,甜甜唤他:“叔叔。”
李彻也会作出一副喜欢她的模样,弯下身,笑眯眯地揉揉小姑娘的脑袋。
李彻每每前来,都会带上许多东西。
有给小翎的,有给她的……无非都是市面上那些稀奇又珍贵的玩意儿。
有一日,李彻上门,命人搬来了一整箱的玉簪。
卫嫱细细一看,其中不少簪子,正是那日她与兄长上街,在小摊面前驻足时所见的款式。
那时,兄长为她买了这样一支白玉梅花簪。
她爱不释手,成日戴在发髻上,甚至还拿出这一根簪子,于李彻面前防身。
而如今……李彻竟将这一整个摊铺全部买下。
虽如此,她面色依旧冰冷,指挥着人将其重新搬回去。
她道:“玉簪乃男女定情之物,我已有夫君,不牢你们主子费心了。”
李彻往她院子里搬了多少,她便往回退了多少。
待到下一次,对方将送的、退的一同搬过来,场面一度声势浩大。
不少邻里乡亲投来好奇的目光。
卫嫱忍无可忍,命人将大门紧闭。
可谁知,李彻身为堂堂一国之君,竟也这般没脸没皮。
她将大门紧闭着,对方便派人一直在门口守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李彻一身紫袍玉立在大门后,迎风对着来往众人微笑。
于是乎——
不出十日,周遭邻里便开始窃窃私语,隔壁卫家小娘子似乎有一个风姿绰约的相好,对方出手极为阔绰,为了她一掷千金。
卫嫱忍不了了。
她只好将大门敞开,于兄长携手,在众人面前将李彻客客气气地“请”进来。
对方一袭紫衫,外裹着那件雪白的狐裘大氅,面上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就这般一步一步,从容迈过那不高不低的门槛。
卫嫱咬着牙,将头偏至另一侧去,不看他。
“怎么办。”
越过卫嫱时,对方在她耳边低声笑。
“好似你周遭邻里都知晓,我是你的奸。夫。”
她依旧咬着牙,怒骂:“李彻,你不要脸!”
可对方似乎受用极了她这般面红耳赤的模样,他抬起手,轻轻在她脸颊边拍了拍,而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这盆栽不好看,换掉。”
“这石桌太简朴,也换掉。”
“还有这些东西,都放在这一边。”
“……”
李彻声音高昂,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模样。
便就在卫嫱终于忍受不住,欲上前之际。兄长伸出手来,将她的身形拦住。
“无妨,让他闹。”
卫颂眉目缓淡,一面说,一面目光放远,望向在庭院里上蹿下跳的李彻。
对方欢天喜地地抢占着庭院,幼稚地宛若一个孩子。
这一瞬间,不由得让他又回想起从前在皇宫之中,他代父亲为太傅,前往皇宫中教书。
那时候,所有人都说,三皇子是这一众皇子里最稳重,也是最能成大器的一个。
可他所见,却是少年李彻避开众人,兀自将书本摔了,带着宫人上蹿下跳,翻墙前去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