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看凛霜进入封印,翎九站在潭边,垂眸盯着水面,调出陵光弓,右手勾弦,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凛霜来到那个院落。
刚刚还是秋天,现在却已经是春五月,万木青翠,百花盛开。
按时间流逝的规则,也不该是如此时节。
看来风眠果然干涉了运转法则,让这里变得混乱。
花藤前站着一位女子,背对着她,白衣墨发,身形纤细,正低头抚伞,气质沉静娴雅。
不像她那荒唐不羁的师妹,乍眼一看,反倒有几分老祖神那里奉琴神女的韵味。
遗世独立,纤尘不染。
但眼前这位,就是风眠。
凛霜缓步上前,与对方并肩而立。
阿眠,该回去了。
师姐曾经问我,世上有没有什么是我舍不得算计的。
风眠抬手抚过花瓣,却没有摘下任何一朵。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是莹绒?,凛霜了然。
是。
一朵花落在风眠掌心,风眠微微倾手,将花送入风中。
我曾狂言不惧天命不信运道,看轻六欲而放纵情色,甚至在天市垣设赌,压上一切与天相争,我敢这么做,是因为我拥有的那些,我并不觉得重要,失去便失去了。
没想到以身入局会失败,我败给了天命,修为尽失成了废人,我认,愿赌服输嘛。
我在万妖城酣歌醉舞、放意肆志、恋酒贪色,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消遣罢了,都是天命的摆弄,有什么所谓的呢。
其实开始本不想救莹绒的,那丫头的命哪有我金贵,何况第一次见面我便知道,这丫头在并蒂劫中是我的因果,死了再好不过,至少我不会万劫不复了,对吗?
风眠握紧怀中的竹伞,眸色幽深。
可能我心里实在太憋屈了,还是不服。天命既然要莹绒死,那我偏偏不惜一切也要救活她,我要让它也尝尝失控的滋味,所以我剔下肋骨做成骨环护住莹绒心脉。
没想到第二日族内好友便找我,说我命盘变得晦涩难解,连族长都无法看出运势变化,长老堂商议后,本要废黜我少主之位的计划,搁置了。
风眠轻笑,得逞般。
我真的没想到,失去修为后,还反将天命一军,畅快极了。
凛霜冷静道:你这是利用莹绒。
那时候确实是。
风眠承认。
其实在月谷,我便意识到对莹绒的心意,只是不愿面对,反而处处为难挑刺,对她很是不好,又偏偏不想她离开,甚至下了奴契,非要把人拴在身边。
我还故意和其他人亲近,想要莹绒拈酸吃醋,可她性格真被养的极好,站在侍女的位置,不多一分亲近也不少一分疏离,进退有度。反倒是我,偶尔会失控,会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