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阿兰婥,不止为了冰灯,还有其他事。
风眠转身看向凛霜,眸色深深已经分辨不出感情,唯有紧蹙的眉头,露出几分忧虑的神情。
师姐,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说罢,她看向莹绒。
你呢?
几乎刚问出口,便又立即接道:罢了,你留下吧。
莹绒闻言,欣喜溢于言表,含笑行了礼,还未言谢,便瞧见对方阴恻恻的表情,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顿时僵住笑意,低头不敢再望对方。
实话实说,她确实有点怵对方。
傻刀感受到了莹绒的恐惧,却不知是因为谁导致的,悄悄挪步靠近对方,右手握拳轻声问怎么了。
莹绒摇头,等到风眠踏出门槛,才敢抬眸瞧了眼对方背影。
一年了,凛霜和阿索罗常年在四海征战,傻刀心智又迟钝,也只有她能感受到,对方看似敛了脾气越发平静,实际就像强行压制的地动,只等个触发的苗头,便会激成山崩地裂的后果。
她不明白风眠在克制什么,或许和对方的秘密有关。
是的,秘密。
风眠有段隐秘的过去,凛霜知情。
只是她向来不喜探究他人隐私,是以从不过问,而风眠也从不提起,只是偶尔夜晚上忽然的惊呼,和清晨被单上凌乱的皱褶,都能瞧出几分端倪。
那段往事伴随着痛苦和挣扎。
莹绒走到院中,见风眠在风亭处站定,也停下脚步。
对方转过身,半个身体沉在阴影中,表情看不真切,却能感受到灼灼望向她的目光,那份欣喜随着她停下的脚步,霎时消失。
莹绒。
声音低落,像是即将沉底的浮萍。
你好像从未选择过我。
说罢,像是自嘲般发出一声轻笑,风眠扭过头,丢给莹绒一物,身体全部隐于暗中,最后一句话也随着裙摆消散与风中。
我走了。
莹绒呆呆看着手上的神笔破虚,直到风眠离开,也未反应过来这话的含义。
翎九醒来时,已是深夜。
见傻刀抱着床头的柱子睡得正酣,不忍低头抿嘴偷笑,掀起薄毯覆在背后,这才起身出屋。
院中,莹绒坐在石凳上,正低头绘画。
只是那笔锋流转时,比起在天市垣的时候,要生硬不少,灵动依旧,只是滞涩许多。
破虚笔很难用吗?
翎九坐下,开玩笑的语气。
几年不见,功法反倒退回去了呢。
莹绒莞尔,没有提破虚被风眠取走之事,搁笔浅笑:你终于醒了,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我很好。,翎九静静看着莹绒,你呢?
我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