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这一对兄妹的父亲,老南赵王是死在与晋国交战之中,被斩首。首级还送到晋国皇宫。
太子皇兄这感情要是真的,他要怎么处理。
晋子瑾的目光只是看着明媚充满活力的虞珧。这样的她与在皇宫里时截然不同。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山中玩到太阳西斜,几人下山,晋子瑾与虞珧钻入马车里,车夫将马与车厢拴上。
打得的猎物在马车后堆在按着轮子的木板上。
马车中,虞珧沉默地坐着,在车轮蓦然一个猛烈颠簸里,她险些栽倒的身子被晋子瑾搂住。
他那么自然的就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虞珧趴在他怀中,吓得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落回原处,片刻,她忽然问:“我对你重要吗?”
“嗯?”晋子瑾微愣,郑重回她:“阿珧你很重要。是方才吓到了?”
虞珧摇了摇头。她未再多说。
晋子瑾觉她问得毫无来由,望着她的目光深沉。
马车回到东宫,猎物送到光禄寺,晋先祈则往太阳殿向晋文偃禀报:晋兴怀在林中不见了踪影。
东宫的寝屋前,虞珧被晋子瑾握着手,站在他身前。
他垂眸看着她,抬手,手指拨弄过她耳上的缉珠耳坠,握在指腹间端详。
阳光下的珍珠熠熠生辉,就像阳光下的她,整个人都清新明媚。
“我让人送你回去。”他说着,微顿,又问:“阿珧真的不想留在东宫吗?”
虞珧目光看着他的目光,在其中总是那么多的缱绻。
“我是你的阿娘,不好留在东宫。”
晋子瑾收回手掌心扶住她的脸颊,却是欲言又止,无声轻叹,吩咐东福送她去静和宫。
虞珧进屋换回宫婢的衣裳,回身见晋子瑾站在珠帘外,他似有惆怅。
她走出内室拂开珠帘,看他一眼,随东福离开。
无论好的坏的,她觉她如今都已是能接受。
她曾经锦衣玉食、天真无忧,一朝来到晋国磋磨贬低,折辱屈从。
身外之物早已看淡。
她想着,如今她还想求些什么。
除去为南赵之外,她自己还想求些什么。
回到故地,再见故人。找回记忆里那些曾经的无忧与美好。
在晋国也非都是不堪回忆之事。
有郦芜有章婮,寒露宫里连华、阿东、阿西都给了她心灵的平静。
最重要的……小瑾,太子。
虞珧未再想。
跟着东福到了静和宫,被近春接到静和殿。
郦芜放在手中的檀木珠串,从蒲团上起身,拉着她进内殿,关心地向她询问到东宫去发生了些什么。
虞珧告诉她,陪太子出宫打猎。
郦芜问她,出去玩得可开心。
她点头。
久违的畅快,像吐出了胸中沉积多年的郁气。像搁浅的鱼感受到了一阵潮水的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