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兴怀站在阶下看着他。
那日神庙前,他就跟在晋子瑾身边,一个近侍太监,身手却不简单。
“思来想去,来看望太子皇兄。与太子皇兄的误会想要解释一下。”
晋先祈带话给他的意思,晋子瑾还没有打算完全撕破脸。至少是明面上。
他也这般想,遂过来再缓和一下。
也再试探一下。
东福未多言。一切听凭晋子瑾的意思,进屋禀报。:
晋子瑾正坐在床边看着睡下的虞珧,掌心握着一缕她的头发,在指尖摩挲。听东福轻声叫他,抬起头,为不吵醒虞珧,站起身走到外间。
东福道:“殿下,二皇子也来了。”
晋子瑾坐回轮椅上,让东福推着他出屋。
见到晋兴怀,“到一边凉亭里说吧。”
东福推着他从台阶的坡度而下,晋兴怀默然跟着走进庭中的凉亭。凉亭内有石桌石凳,但他未坐,看着晋子瑾,“太子皇兄。”
“何事说吧。”
晋兴怀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平静而冷淡,没有更多的情绪,猜不出他具体的态度。
“山中之事是我一时糊涂,太过冲动。”
“只是因为冲动吗?”晋子瑾目光凉淡看向他,“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欲与兴怀太过计较此次之事,但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便只在你我二人之间。你若是再牵扯上她人。兴怀,我并不是不会翻旧账去找德妃的麻烦。”
晋兴怀脸色稍显泛青,僵硬不语。
“何长进、张士良、王俭一事,你以为我猜不到与你有关吗?”晋子瑾脸上谑笑,“兴怀想知道何谓为他人做嫁衣么?我不想再查了,不是我不能查了。”
晋兴怀阴沉地看了他半晌,“你什么意思?”
晋子瑾不语。
晋兴怀想了好一会儿。
晋子瑾的意思是,这事以王俭被处死了结,是他故意如此草草收场。目的是,收了他那五百私养的精兵。
他目光死死盯着晋子瑾,淬毒一般。他不确定他猜的对不对,但他许多把柄在他手上,实打实。
他也不知他为何明牌这些。是想故意气死他?
他确实气得要呕血。
晋子瑾又道:“你那点心思,我今已是一清二楚,但我劝你收敛一点。”
晋兴怀半晌无话,气得笑起来,“太子皇兄确实是收敛,从前一直兄友弟恭,谁都看不穿你。如今倒是不装了,还是装不下去了?”
“兴怀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还有何好装的。只是这些事就如你那心思一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捅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晋兴怀闻言,往寝屋看去一眼,“是太子皇兄与南赵和亲公主暗度陈仓的事么?”
他说着低笑起来,渐渐笑得有些前仰后合,看着晋子瑾,“她现在还在太子皇兄你这里吧?”说着摇了摇头,“就为了一个女人。拿我那些事与你和这女人的事相提并论,你还真是窝囊堕落。”
“不若把一切都让给我,到时我允你们私奔好了。”
晋子瑾淡漠地看着他,“要你来允我们吗?你还不配。”
晋兴怀脸上的不屑嘲讽倏然敛下,阴戾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晋子瑾转头看着他走远。
“我与阿珧不需要任何人来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