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语一听,又是无奈又是焦急。
“这份礼单乃我父王所出,他本意绝非挑衅,只是、只是……”姜不语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因为他也编不出来了。
邹越沉默着等了一会儿,听到姜不语开始结结巴巴,他叹了口气:“皇上并未打算为难二皇子,若是可以,二皇子还是要将这份礼单补充完整。”
姜不语微愣,随后有些为难道:“有大皇兄在,我一个二皇子,不能任意出手干涉。”
邹越眯了眯眼,这话看似老实,实际却一点不老实。
“二皇子这是何意?”他冷声开口。
姜不语仍然一副可怜的模样:“礼单一事本就轮不到我来插手,若是在我手上再出了岔子,岂不是自讨苦吃。”
邹越听懂了,这是他不想管。
从他这副模样看来,显然是知道这份礼单的意义,既然他不想管,那说明他们留有退路。
难道说,他想用这东西扳倒大皇子?
邹越心中忍不住感到有些可笑。
他们大荆的脸面可不是这群人用来争权夺利的工具。
“二皇子可知道,若是将此事纵容不管,会有什么后果?”邹越问道。
姜不语喝了口茶,没吭声。
于是邹越换了个话题:“据我所知,二皇子的母亲是云京人?”
姜不语的手微微一顿。
一旁的下人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邹越目光敏锐捕捉到两人的反应,他冷笑一声:“若是惹恼了陛下,恐怕大荆的军队就不会在安定屯止步了。”
安定屯是狼厥与大荆交界地带的村庄,也是他们上次止战之地。
姜不语仍然不吭声,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默默不语。
只是他的手显然有些微微颤抖。
邹越心中微叹,觉得此人实在是谋略不足,空有小勇而难成大器。
“二皇子还是仔细想想,若是有新的主意,去东门大街寻我便是。”邹越说道,“宴会在三日后举行,殿下可要记好时间。”
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将礼单带走。
姜不语看着那红底金字的礼单,神色有一瞬的踌躇。
邹越离开丰乐楼,立刻回到了皇宫内,将方才同姜不语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自己的判断:“此人虽有小谋,却无大智。”
彼时宋诀正坐在软榻上,一旁是他改进版的“榻上桌”,听到邹越的话,他笑了笑:“若是他真有大智,那朕可能还要认真考虑一番。”
狼厥的掌权者本就不需要过于聪明。
当然。也不能过于蠢笨。
宋诀的意思邹越是明白的,只是对于姜不语后续的做法,他还有些不太放心:“陛下,您确定他真的会像咱们所料那样?”
宋诀的预料很简单,就是姜不语回心转意,补完礼单之后,借此邀功干掉大皇子。
因为他们狼厥还得罪不起大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