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什么?”
委曲求全。
或许这个词语不恰当,但季飞白讨厌她这样。
为了让别人舒坦而为难自己,他从小就见惯了亲娘如此,甚至比安素雪更甚。
年幼时候,他和亲娘被扔在季府的后院,只因为他们身上有外邦血脉。那时候的季飞白不懂为什么府里所有人都讨厌他为难他,甚至他们连饭都给半碗,他在十岁之前一直都吃不饱。
那时候只要有人来送饭,他娘亲就会摆出一副笑脸,撑着病骨说讨喜的话,只为了多要一口饭。
日子艰难困苦,她竟然还会眼巴巴的盼着丈夫来探望她。
可一次都没有。
在季飞白离开季家之前,他从未见过他亲生父亲来偏僻小院探望过他们。
说起来可笑,他们父子俩唯一一次详谈,竟然是要他离开季家。季飞白第一反应是拒绝,他还要照顾患病的娘。
“只要你离开,你母亲会得到救治。”
多么可笑。
她病了这么久,他从未给她请过大夫,全靠季飞白自己出去挣钱买药。现在,他拿给母亲治病当作要挟。
可偏偏,季飞白必须要听话。
他们拿捏着母亲,化作一条季飞白无法挣脱的锁链,紧紧栓在他脖子上。
从家乡出来一路艰辛,他差点死在路上。心里对亲生父亲和季府那些人的怨恨,不减反增。
到了陈家之后,他发现这里有个和他娘亲一样的人。
委屈自己让别人高兴,就是为了维持陈家表面的和睦和谐。
他刚开始讨厌安素雪。
她不知道拒绝别人,活的谨小慎微,和他母亲有什么区别?
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是人人可欺的娇花。
所以季飞白故意惹恼她,想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当她竖眉杏眼圆瞪的时候,季飞白才觉得这样的安素雪鲜活美好。
他娘本该也如她一般,花儿似的灿烂。
所以,季飞白不喜欢看见安素雪委屈自己,于是他起身直接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提起来扔在厨房门口。
“在这等我。”
他说这么一句,安素雪不明所以还要进来,季飞白琥珀色的眸子瞟过来,安素雪便将伸出的脚收回来。
“很快。”他说。
陈山和安杏花去酒楼送盘子去了,陈香玉在前院医馆里看着小竹子,后院只有他们两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