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过几次,看人无数的黄鸿年能轻易分辨,何况那位安姑娘单纯易懂,他很容易看穿她。
回想谢骧吩咐关于安素雪的事情,黄鸿年摇了摇头。
襄王有梦,神女无情。
这件事先告一段落,黄鸿年去找谢骧,说柳大人设了赔罪宴,请信王殿下赏脸赴宴。
上次在柳家遭遇下毒事件,死了一个丫鬟,逃了个厨娘,顺着厨娘这条线索去找所在的酒楼,却被告知那位厨娘是新来一个月的,因为擅长烹饪佛跳墙、烹熊掌等贵重菜色,所以被请过来。
说不清是不是巧合,但线索在人间蒸发的厨娘这里断了。
皇子皇孙差点被谋害,柳大人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总觉得第二天脑袋就会搬家。思来想去,觉得负荆请罪方能保住性命,所以想请谢骧来赴宴。
“不去。”
谢骧懒洋洋的撸着滚地锦,杂色猫儿在他腿上翻滚,从刚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如入无人之境,小小狸奴适应的极快。
“上次去已经给足了他颜面。”
无趣,乏味,甚至不如他现在坐在这赏花来的有意思。
黄鸿年嘴角抽了抽,心想殿下说的对。
柳大人啊柳大人,给你机会了,但你抓不住啊。
心中这般作想,嘴上还要为柳大人说好话。
“殿下,谋事在即,属下以为您可逢场作戏,拉拢柳大人,到时候可从城中借粮草。”
诸雄起事,粮草先行。
现下各地纷乱,争城夺寨,目的就是为了要粮草,没有粮草,军心涣散,难以成事。
“若是需要,有一百种法子让他答应。”
他说话时眼神淡淡,显然没将小小县令放在眼中。
能劝解谢骧“回京”已经费尽全力,成功成王之路漫漫,黄鸿年不想刚开始就惹他不快,于是尽量温和相劝。
“殿下说的是,不过多事之秋,属下以为我们成事之前,还是少惹是非为好,若柳大人垂死挣扎,杀了他是小,坏了殿下的大事就不妙了。”
这番话说到谢骧的心坎上,既已决定反了,他不容许有任何小差误。
“传本王口谕,允了。”
“是!”
这次赔罪宴没设在柳府,而是设在本地最大的酒楼。柳大人是个会看眼色之人,明白谢骧行事低调,又双腿残废,不想让外人看见自己,于是直接将酒楼包了下来。
谢骧双腿不便,无法上楼去雅间,柳大人便叫人将一楼大厅收拾出来,重新摆放奢华桌椅,还挡了屏风,所有酒菜都通过他们自己人,保管万无一失。
天色擦黑时,谢骧赴宴。
原本普通的大厅被装扮成雅致之地,甚至还安排人在屏风外弹奏乐曲,可谓极度用心。
谢骧刚坐在主位上,柳大人就扑通跪下了,涕泗横流。
“殿下,是微臣无用找不到凶手,恳请殿下责罚!”
说完邦邦磕头,掷地有声。
他手还搭在谢骧的衣角上,谢骧嫌弃的抽出来,只使了个颜色,红袖和添香立刻上前擦拭。
可怜的柳大人磕红了脑袋,还不知道自己被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