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岁哑口无言。
江晚云又说:“也许区别在于一个事在人为,一个缘由天定。但你不尽最大努力和坚持走下去,怎么知道到后来的故事是什么?一个只剩下空壳的文化,能在一个热忱的传承人手上被一点点辉煌。一个初出茅庐的学者,也能在挖掘巨大宝藏的过程中,历练成担得起它的模样……
重要的是,你要开始啊。”
林清岁细细琢磨着:“开始?”
“爱。”
江晚云轻声应着她,撑着最后一丝倦意浓郁的清醒,补充道:
“爱情里,爱就是那个开始。”
林清岁恍然大悟。
什么计较得失,什么追寻结果,人都在不爱的时候设定了那么多标准答案,却又都在爱上的那一刻弃之敝履。
从前她那么“人间清醒”,见过李海迎被欺骗被伤害,见过同学朋友为情所困,就举着绝不为爱情多余投入一分一毫的旗帜,建起一堵堵写满“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的高墙,走到江晚云面前,不也如此土崩瓦解了吗。
原来,是没有选择的。
值不值得?
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而可以确定的是——爱开始了,没有人能够停下投入。
终于她慢慢尝试着,心疼地,又略显得手足无措地去把她搂进怀中,用双腿弯藏着她的脚,用心窝去暖她的手,用掌心去摩挲她的后背,尽管每一步都试探着。
江晚云却接受得坦然,搂住了她的腰身,笑容和身子都如雪一般融化在她怀里。
她心里松弛下来,把江晚云搂得更紧一些,真切地感受着她的呼吸起伏,和发间柔和淡雅的香味。也真是的感受到她冰凉虚弱的身子因自己怀抱一点点温实。
从今往后,她想正视自己的心,好好爱她。
哪怕一辈子只是个卑微的暗恋者;
哪怕她深爱的是一个随时都可能会消逝的美丽。
*
楼下玄关,萧岚翻找大衣里遗落的充电线,猛然发现门口一双泥泞的白鞋。
好像是林清岁的鞋。
她看向楼上那间大门敞开的卧室,又看了眼空无一人的保姆间,在心间暗暗疑问。最后,把目光望向了江晚云那扇每到夜里就紧闭的房门。
她知道,那是间从未留人过夜的卧室。
最不可能的,却好像是唯一的答案。
*
“这么早?不吃了早饭再走?”
萧岚看了眼楼上依然紧闭的门,想到两人大概是瞒着她工作,才刻意隐人耳目。避免戳破双方都尴尬,她还是决定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了。你告诉江晚云,我这两天不过来了。”
“哦……好的。”
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二楼的方向,还是转头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