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岁目光暗淡了些。
可她又说:“也许比朋友更近一些吧。”
林清岁眼眸又亮了些许。
即便是昏暗中,也能感知到江晚云温柔明媚的双眸注视着她:“我想,我遇到了一个知己。”
林清岁的心被一点点触碰着。
记得年少时旁听大人们说话,说起“某个人”,有人说,就像拿根绳儿牵着你,见你无动于衷,就时不时拽你一下,又不把你拴死了。可那绳紧一紧,放一放,却反而把人拴死了。
那时的她还不懂,只觉得那牵绳的一定是个讨厌的人。
如今看来,真是个讨厌的人。
于是她报复回去:“我也喜欢你。”
江晚云听着,慢悠悠抬了眸,也问她:“哪种喜欢?”
她更过分,竟直接扭过身去背向她,说:
“你自己猜吧。”
江晚云心思坦荡,不知道会了什么意,只望着她的背影浅浅笑着。抬手轻抚了她的肩膀,把头轻靠了过去,悄然闭上了眼睛。
虚柔的身体早扛不住困意,在入梦时分,还是睡意缱绻地祈求:
“清岁,我们和好吧。”
像一颗石子落入深水,溅起水花后,又不声不响恢复了平静。林清岁感受着她的呼吸起伏,和几乎肌肤相亲的温度,心止不住突突直跳,不知道该不该转回身。
水悠船慢,过会儿她也欣然接受了困意席卷,就这样睡去。
可她没睡安稳,天刚亮就醒了,听不见身后的动静,不知道江晚云醒了没有,也不敢回身,怕弄醒她。
直到晨色渐浓,阳光从竹篷缝隙里一点点洒进来,她身上也僵的僵麻的麻,才忍不住转了转,回头看了眼。
随着她转身,肩头的手自然落下了,江晚云一夜都面朝她睡着,睡得很安静,别说翻身,好像连手脚都没太挪动。难怪从前听老人说,乖的孩子睡觉都老实。
水墨丹青一般的眉,粉玉一般的脸颊,和血色不足,淡淡惹人心疼的唇。光影斑斓碎钻一样落在她的脸上,格外好看。
她那么不守规矩,此刻却不敢吻心爱的人。
碰都不敢碰。
夜里不知道起了多少次浪,船颠簸了多少次,打进来多少水花,她的衣边有些湿润了。
看江晚云发梢也润了。
额角也是,可那大概是夜里冒过冷汗的痕迹吧。
她终于抬手贴了贴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烫,只是好像浑身都冰冰凉凉的。
她把她后背的被子掖紧了一点,就如此一点动静,却把江晚云扰醒了。
纤长的睫毛缓缓掀开,水雾雾的眸里还纠缠着睡意,却在看清她的第一眼,就散开温和的笑意。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