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云心里头并没觉得宽慰,只礼貌微笑颔首,道了谢离开。
医院门口宽大的楼梯,旁边绿化伴着蜿蜒小道,有儿女推着老人的轮椅上来,有父母举着药水惯着打点滴的孩子来池塘边喂鱼。所谓幼有所养,老有所依,她站在台阶上仿佛看尽世间百态,回头一望,身后却空无一人。
想起林清岁说要陪她,头一次为自己的婉拒后悔。
是自己太逞强太固执了吗?
她本从不觉得一个人是孤独的。
想来也好吧,至少今天医生这些让她无地自容的话,没被任何人听了去。
过了许久,眼神才逐渐聚焦在就等在医院门口的人身上,无声疑问。
眼前人温文尔雅,站在阳光里朝她一笑。
“陆杉?”江晚云便也微微一笑,又轻声疑惑:“你怎么来了?”
陆杉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苦难于工作时,忽然无法打消想见她的念头,又如何无法克制心念地登门,才从秋姨那里得知了她的去向,只说:
“陪你走走吧。”
江晚云沉吟片刻,眉梢微微一蹙,无奈一笑,欣然点头,向他迈了一步。
*
次日清早,林清岁独自坐上了去北城区的城市火车。她和江晚云说已经把多余的票退了,身旁的位置却空了一路。
也不算欺骗吧,她不觉得那张票是多余的。
也许是不死心想等到最后一刻,或许江晚云会匆匆忙忙赶过来,说事情都处理完了。
可江晚云到最后也没有来。
北城区风更寒,叶更红,一趟列车把她真真带进了秋天。
而秋天,是思念的季节。
桂花露爱你。
“原来欧洲那次见的学姐就是她啊……”
时晨抱头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转头又叹道:“哎那她知道那时候我们社团拿她打幌子的事吗?”
林清岁扫了她一眼,沉默无言。
时晨忽然心虚地颔首:“哦……都还没跟你说过呢……”
林清岁冷叹一气,瞥过眼回答:“猜到了。”
时晨感叹道:“那你说咱还真挺有缘的,那时候又没见过什么世面,网上关于话剧演员的信息吗又少的可怜,在话剧院门口随便抄了个名字,没想到现在真让你给碰上了。”
林清岁不相信:“随便?”
时晨又想了想:“嗯……也不能说随便吧。主要还是怕人家告我们,就找大学里学长学姐啥的打听了一圈,都说江晚云脾气最好,我网上一查照片,嚯!这么漂亮!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