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转头靠在祝羲庭的膝盖上。
“师父,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世上到底何为善,何为恶。为什么善者约束自己,恶者却可以肆意妄为地伤害别人?我确实是杀了人,可我杀的难道不是该杀之人?您教我要行正道,结善果。为何您自己周全一生,却结出我这颗苦果?”
向怀辰愈说,心里愈痛。
“素练说我做错了,我不认!师父,我要您说,您来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做错!”
“我并非不愿意善良,只是不想将我的善良交给所有人。那群为非作歹之徒,他们简直坏到骨子里去了,师父您要是知道他们往日造下的杀孽,也会同意徒儿的做法!”
“以暴才能制暴。当善良与邪恶相对,受伤的总会是善良。如此,我用暴力装裱起自己的善良,我有什么错!素练敢如此对我,不也是因为她比我强吗?”
“强者才能制定规则。如今他们说我错了,不过是他们站得比我高罢了。”
“师父,徒儿想肃清天下,想让所有的善良者得到善终,徒儿错了吗!”
这一番“善与恶”的剖析,出自向怀辰的内心,带有极强的个人色彩。
向怀辰或许是余寻光演绎过最复杂,成长路线最明晰的人。
《辰起时》杀青
没有人能够回答向怀辰提出的问题。
向怀辰越问,也越明白他需要的不是谁的回答与肯定。
因为他原本就没有做错。
好人做了好事却不得善终,坏人坑蒙拐骗就能得到逍遥自在,天下没这个道理!既然往日没有这类规则,那么就由他来制定新的规则。他要做悬在这世间的一口钟,震得恶人不敢从恶;他要做一把伞,让好人再也没有行善的顾虑!
从灵台中脱身,向怀辰望着素练和晏槿斋,神色已然不对。
“玄霜剑何在!”他的身体往前冲,挣得困住他的锁链“铮铮”作响。
好一番魔头出世之景象。
“你干什么?”素练已经猜到了他意欲何为,却不敢置信。
“孽障,尔敢!”晏槿斋也是没料到他会如此大胆。
向怀辰感念他二人对自己的关照,可这并不代表他会愿意在他们的“庇护”下当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木偶。他要做的事,他自己会付出代价。成了,皆大欢喜;输了,哪怕是一死也值得。
困住向怀辰四肢的锁链为上古玄铁所制,玄霜剑同样为玄铁,死物如何能比得上活物?在主人的心之所想下,玄霜剑化作一道金光而来,劈碎了那些禁锢之物,助主人脱身。
长剑在手,向怀辰如今的眼神,已经有些可怖。
晏槿斋碍于情面,最后一次对他道:“你师父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
向怀辰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我相信师父会很高兴,因为我找到了自己的道!”
“你的「道」是什么,是你留在手下的那□□邪鬼魅?”素练冷声道:“向怀辰,你以为你是天道吗?你想要谁生,谁就可以改过自新;你认为谁该死,谁就必死无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论善还是恶,都取死有道。你想帮助凡人,控制恶念,这本是好意,可你难道就不怕有哪一天自己生了私心,善恶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