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静很渴,就着矿泉水瓶口喝了点,缓解干涩的嗓子,说:
“你也喝点。”
徐青梵却把盖子盖上,笑得吊儿郎当,“我早喝过了。”
丁若静很虚弱,入目漆黑,手心和衣服湿湿的,还有点黏。
她脑子昏沉,只以为是卫生间的水管破了,流淌出来的水,混杂着钢筋混凝土,黏黏的。
意识愈发不清醒,本来还想再劝两句,让徐青梵当着她的面喝点水,可惜身体没撑住,又晕了过去。
太黑了,分不清白天黑夜,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几天。
丁若静时不时清醒,大多时候是昏迷的。
徐青梵总是耐心的俯在她耳侧,一遍遍的重复:“阿静,不要怕。”
她很想告诉他,她不怕。
可提不起力气,她的身体比起他的,终究是过于虚弱了。
说话只能发出气音,徐青梵要费劲吧啦的把耳朵贴到她的唇边,反复确认她在说什么。
久而久之,丁若静就不愿意开口了。
因为很费徐青梵的力气。
她只问过他一次,一字一句,慢慢道: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徐青梵花了很长时间才听明白她的问题,他凑近她,安抚般贴上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湿润的吻。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们不会死在这。”
他语气坚定,信誓旦旦,哪怕身陷死局,依旧带着上位者得运筹帷幄。
丁若静以前害怕他的运筹帷幄,此刻却觉得异常安心。
到后面,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徐青梵在每次她醒过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喂水喝。
而她晕过去的时间里,徐青梵也没闲着,一直在她耳边吧啦吧啦的讲话。
丁若
静昏昏沉沉,他具体说了什么她记不住了,只记得他好像说如果这次能够活着出去,他以后会离她远远的。
她听到这有些想笑,很想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身体不给力,这个问题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无疾而终。
重见天日那一刻,丁若静被晃眼得阳光刺醒,勉力把眼睛睁开条缝。
她躺在担架上,身边是着橙色衣服的救援队,顺着两个救援人员中间的空隙看过去。
她看见了另一个担架上的徐青梵。
男人的整个背部血迹斑斑,下半身更是血肉模糊,口中还在呢喃着让她不要怕。
丁若静的视力从未像现在这般好过,温热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她只清醒了片刻,再次陷入昏迷。
—
丁若静好像跟医院有着不解之缘,她一年到头要进好几次医院,原因大多和徐青梵脱不了干系。
这次也是。
她睡了整整两个星期,睁眼就看到了哭红了眼睛的言女士,以及满面愁容的徐叔叔。
他们两个在小声的争执,言西凤态度格外强硬,口吻生涩,“你别跟我说这些,我一句都不想听。我的女儿没有义务为你侄子搭上一辈子。”
徐正良脸色尴尬,讪笑着要哄。
丁若静听不太清他们两个的对话,嗓子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