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痕遍布脸颊,不知道是伤心哭的还是呕吐的时候克制不住落下来的眼泪。
季荔见她这幅样子,一时也跟着沉默下来,矮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
丁若静难受极了,又描述不出来具体哪里不舒服。
刚才吐的那一遭,似乎把她的精气神全部抽走了,比之上次还要令她感到虚脱,心肝脾脏跟着凑热闹,处处刺痛。
“我男朋友给我打电话了,还要进去吗?”季荔看了眼正在响铃的手机,面露难色。
丁若静此刻整个人处在迷茫的状态,听到这话,她摇摇头,说:“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吧!不用陪我,我能有什么事儿。”
她觉得自己太狼狈了,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怕季荔不信,她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
电话一个接一个,大有季荔不接就一直打过来的架势,她最后看了眼丁若静,说:“那你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走到一半,她又停住,向丁若静别别扭扭的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们说你来了的。”
丁若静眨巴杏眼,一时不明白季荔的意思,季荔看她懵懵的气的跺了下脚,“你无所谓就算了,我才懒得管你。”
说完就提步走了进去。
丁若静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擦干净眼泪,转身离开。
刚迈出店门,刺骨的寒风便呼呼地朝脸上刮,犹如锋利的刃,割开她薄薄的睡衣,一鼓作气吹入骨头缝里,冷得厉害。
她缩了缩肩膀,哭过的眼睛被风一吹传来一阵干涩的痛,眼球仿佛都要跳出来一样,还有些痒。
丁若静不敢去揉,她是个胆子小的人,生怕自己的眼睛就这么瞎掉。
多丢人啊,为了一个从头到尾欺骗她的男人把眼睛哭瞎了。若是传出去,等言女士醒了以后估计都要没脸见人了。
行走在人行的小道上,路边一
排街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可以视路。
这个季节飞蛾很多,这东西没长脑子,哪里有亮光就往哪里飞,一群的聚集在路灯周边。
丁若静觉得自己就像这群没脑子的飞蛾,凭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就往徐青梵身上扑。
就这能怪路灯坏吗?
怪他干甚,难道怪它会发光
就像徐青梵。
归根究底,她能怪他什么。
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扑上去,也是她主动追求的,被耍了的苦果自然也得她独自咽下。
一个人的时候软弱素来是从来不用去遮掩的,早已止住的眼泪不知何时再次爬满脸颊。
偶尔路过的行人时不时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她不得不低着脑袋走路,以免获得一条路的注目礼。
等腿走僵硬了,一步也迈不动的时候,她停在原地,选择打车回学校。
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一下子到温暖的环境中,她反而觉得受不了,皮肤开始胀痛。
司机是个热情的叔叔,一路上好多次与她搭话,但她太累了,敷衍的回了两句,窝靠椅里闭眼假寐。
到宿舍那会,苏宁宁和范斯恬都已经睡下了,听到她回来的动静,范斯恬出声问她:
“静静,你怎么回来了?”
还好宿舍关着灯,丁若静清了一下嗓子,面不改色地道:“过来学校拿点东西,过几天就走。”
范斯恬声音里染着困意,好像也只是随便问问她,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打算,说:
“嗯,好吧。那你收拾好早点休息,动静尽量轻点,我想睡了。”
丁若静应了声好,轻手轻脚地拿了沐浴用品,摸索着进了卫生间。
温热的水浇到脸上,浇到身上,仿佛能洗干净所有污秽,包括她内心深处的阴暗不堪。
洗完澡,她换了套睡衣,吹干头发,往床上一躺,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在入睡前,掏出手机编辑了两条消息,给徐青梵发了过去。
【阿静:在吗?恭喜哥哥赢得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