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还是他吗?
“冰夷。。。。。。你是冰夷吗?”沈迟俯身咬着他的耳朵说道。
“冰夷。”
沈迟一声声唤着三千年来不曾再被人提起过的名字,在一片摇晃中,仿佛看到前尘滚滚,视野一片模糊,有一个人蹲下来,问他:“你是冰夷?”
裴枕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他怔然,喃喃道:“。。。。。。是我。。。。。。我是,我是。。。。。。”
身后的人叹一声,似乎与那人的声音重叠了:“冰夷。。。。。。”
汗湿了的头发被身后的人撩起,镜子照出来交叠的两人,身后的那人衣裳半解,不怀好意地盯着镜子里他湿蒙蒙的眼睛,俯身,在他的背上一吻,而后狠狠一。。。
。。。。。。
。。。。。。
裴枕被他放开的时候,浑身都软成了一滩水,沈迟给他捻了一个净身术,而后绕过地面上摔碎的妆匣,抱着他去了床上,有心想再来一次,裴枕却一进被子就把自己卷了起来,任凭他怎么诱哄都不肯出来了。
沈迟还记着他的那个吻,轻轻柔柔,师父闭着眼,浓密的睫毛颤抖,带着十足的认真和试探,小心翼翼又主动地亲了他一下。
索性。。。。。。就饶了他这一次。
沈迟心情大好地去清理镜子上的糟污,回来的时候师父已经睡着了,睡容沉静,就连睡觉的姿势都不曾变过。
沈迟在床前看了他一会儿,出去了。
等裴枕醒来时,沈迟照旧给他喂饭,裴枕躺在他的怀里,浑身没劲,还没有缓过来。
睡了一觉又到下午了,裴枕睁眼,扫了一眼窗户,外头依旧看不出来是什么时辰,只是估摸着,应该是傍晚了罢。
这个院子还是他选的朝向,坐北朝南。
他并不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回忆太多,从来不过多回忆从前,每过一天是一天,或许是因为这个院子,这个房间很特别,而如今他就身在这个房间里,六年的时光过去,这里如今的陈设却一如从前,以至于他总是忍不住地想到以前的那些事。
“你还记得遥儿吗?”
“记得。”
捉了狐妖之后,华阴县的县丞升为县令,为了留住他们,专门给他们盖了这个府邸,而他作为河神,当年第一件事,就是毫不客气地给自己选了这间屋子。
因为大,
因为。。。。。。
能看到天色。
在华阴县的每一天,清晨的第一束光能透过门窗照进室内,傍晚的余晖也会照过室内的每一处陈设,若是到窗户边,推开窗户,还能看到外面金黄色的云朵,云卷云舒,漂亮且安逸地飘在天上,他能听见外头卢风练武的声音,估摸着到时辰了,沈迟要下学了,他就会抱起咿呀学语的遥儿,两个人一起在门口等他回家。
只是现在,沈迟的个头早就比他高了,裴枕的身体和精神气也远没有那时好了。
在漠关村他的元神裂了一条缝隙始终没有修补好,四卦阵的反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失,他的灵力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的身体实在是大不如前了。
裴枕精神萎靡地靠着沈迟,呆愣地看着窗户那里发着呆,沈迟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抱着他,让他坐在他的身上,裴枕身上披着他的袍子,盖的严严实实,从头到脚都将他遮住,裴枕不说话,沈迟也不语,一下又一下地,指尖穿过他的发丝,为他梳理头发,室内香飘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