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你是我的了。”
裴枕转过脸来,看到了他。
他的眼睛十分诡异,瞳仁交叠,重瞳的边缘是能滴血的红色,中间的白色逐渐过渡到瞳孔的正中间,是奇异的金色。
裴枕的目光往他的身后看去,一望无际的黑沉,他的结界破了,无数股怨气涌入,点在他的额头上。
刹那间,天地间的一切声音都远了,裴枕再也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他的双目失神,苍白柔软的双唇道:
“现在,我是你的了。”
乌云拨日,清亮的月光重新洒落地面,城郊百余里之外的隍城庙里一片杂乱。
数百余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隍城庙因为年久失修而倒塌了大半,不远处高大的榕树吹落了一地嫩绿色的树叶,枝干上挂着的招幡或是歪歪扭扭,或是直接掉到了地上。
整个城隍庙里,没有一人站着,卢风跌坐在地上,耳朵和眼睛都出血了,双眼猩红,怔愣地看着原本在那里打坐的裴枕——然而那里空空如也。
裴枕和那百来号的冤魂厉鬼,都消失不见了。。。。。。
整个城隍庙里寂静无声,仿佛没有了活物。
小神女所在的守阵点只剩一个荷叶包在原地,许久,荷叶边从里面挑开,探出来一个脑袋,眼见满地萧条,但好歹可以视物能看清人了。
小神女瑟瑟发抖地从荷叶里钻出来,那荷叶便“咻”的一下变小,插入了她的头发之中,她看着对面几个人,有些不确定道:
“怎么样?四卦阵关了吗?”
乌音和乌鄞都受了伤,倒在地上,嘴角耳朵都挂血,乌音捂着闷痛的胸口爬起,从自己腰间佩戴的锦囊中取出丹药,服下,在原地调整了一下,而后她抽出自己怀中的锦帕,抹去自己脸上乱七八糟的血痕。
“阵法。。。。。。为什么会失败?”卢风与他们汇合在一起,他有些耳鸣。
乌音也不明白:“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冤魂就突然发了疯。。。。。。”
“唉。。。。。。”小神女有些后怕。
气氛沉闷,就连小神女都皱着脸,满脸愁容,乌鄞身上也挂了彩,深蓝色的弟子服破了许多道口子,他刚要开口,结果没忍住疯狂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乌鄞咳的惊天动地,好不容易缓了点,手心打开,鲜红的血沫子十分刺眼,乌音大惊失色:“哥!”
乌鄞取出衣襟里的帕子,擦拭掉,又抹去嘴边的血:“我没事。。。。。咳咳。。。。。。”
他想起一个人来,那人他刚才就没看到,乌鄞左右看了看,虚弱地问:
“沈迟呢?”
小神女心虚道:“我。。。。。。我好像看到,沈迟。。。。。。沈迟他进阵眼里了……”
她十分心虚,那时狂风吹的她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勉强调用浑身的灵力收阵,勉力睁眼,只看到一个人影在浓黑的雾气中,走入了那片浓稠狂风席卷的深渊。
现在回想起来,那人的身影好像就是沈迟,但是,那人走的四平八稳,不疾不徐,仿佛丝毫不受罡风的影响,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沈迟吧。。。。。。怎么会一点都不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