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楚沅和裴昱臣没有一个人听得进去他的解释,他们二人正凑在一块小声说着“你对我真好”、“这都是我该做的”这些暧昧不清的话语。
宋明轩气得跳脚,脚步不停地在原地挪移,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仿佛是在与无形的敌人进行激烈的搏斗。
此刻的宋明轩像是吞了只苍蝇般难受,这对可恶的狗男女,搞了半天,他只是他们两人调情的一环罢了。
——
回程的路上,宋明轩一句话都没说,眼神阴郁地盯着坐在对面的两人。
直到马车行驶到了县衙,云楚沅和裴昱臣一下车,宋明轩立刻命令车夫马不停蹄地离开临海县,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云楚沅莫名其妙地说道:“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吧,不就是误会他喜欢你嘛,我刚想请他吃顿饭道歉呢,他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裴昱臣毫不在意地说道:“宋公子可能有急事吧,反正他留下了银子,人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宋明轩除了和云楚沅签订商行合作的契约之外,还与裴昱臣签下了投资临海县的契约。
裴昱臣在未开发的南街和北街为宋明轩划了两块地,给了他二十年的土地使用权,宋明轩爽快地付了银子。
这是在赌临海县的未来,只要这片临海之地如云楚沅所说的那般蒸蒸日上,这项投资确实是稳赚不赔。
“是哦,十万两银子宋公子说掏就掏,还真是有钱啊。”云楚沅感慨道,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赚到这么多钱。
“十万两便宜他了,我估计过个两三年他就能回本。”裴昱臣对自己和云楚沅很有信心,有了银子,临海县繁荣起来指日可待。
一回到县衙,裴昱臣立马将陈县丞和梁捕头找来商量修路和建房的事宜,云楚沅作为计划的提出者,也留下来旁听。
“修路还不简单,征徭役不就行了。”梁捕头的想法很简单,官府征召平民来做劳力是天经地义的事,每家每户出两个壮年男丁,很快就能修好路。
陈县丞摇了摇头说道:“如今临海县的百姓都一头扎进做买卖的浪潮里了,东市挤满了卖各种小吃的商贩,恐怕没人愿意来做苦力。”
云楚沅却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不是什么人做生意都会成功的,更何况如今竞争这么激烈,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根本挣不了几个铜板,到时候可能还会埋怨她这位领头人。
裴昱臣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不妥,强行征徭役可能会令百姓们心生不满,有可能会出现过激行为。”
陈县丞也不赞同如此行事:“裴大人说的是,我们修路是要做利于百姓们的好事,绝不能事没办成就引起了众怒,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梁铺头也知道征徭役这事是百姓们深恶痛绝的,可大兴土木肯定是要许多人参与进来。
旁听的云楚沅默默举起了手:“我有点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支着下巴思索的裴昱臣闻言看向她,目光和煦地说道:“楚沅,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眼瞧着陈县丞和梁捕头并未因为她的插话而面露不悦,云楚沅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征徭役之所以令百姓们怨声载道,盖因其具有强制性和无偿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没有人愿意做。那我们不妨将它变成自愿的、有偿的。”
裴昱臣挑了挑眉,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为愿意来做工的人发银子?”
云楚沅点了点头:“这样就不是征徭役了,而是雇佣,所有参与修路建房的百姓按劳分配,做了多少个时辰的工,便给多少钱。”
见三位大人若有所思,云楚沅继续说道:“为了提高做事效率,咱们可以划分早中晚三个时间段的班次让他们轮流做工,这样工匠们不会太过劳累,还能自由安排时间。”
裴昱臣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可行,县城里本来就有专门修建房屋的工匠,以给官府做工的名头招揽工匠肯定能吸引到不少人,而且还能让不少游手好闲的人有事做。”
云楚沅笑着说:“要不是有宋公子提供的一大笔银子,这个方法也行不通。”
陈县丞迟疑道:“云姑娘的法子好是好,可是我们需要上千名工匠,每人顶多发放三百文月钱,这点铜板也只能招来一些年纪大或者腿脚不好的人吧。”
陈县丞的顾虑不无道理,县衙雇那么多人干活,肯定是要控制成本的,不可能掏出大把银子来发工钱,这样招来的人很可能都是些找不到正经工作的男子。
云楚沅想了想,说道:“月钱不多,但咱们可以发福利啊。这样吧,所有来做工的百姓我云记把他们一日三餐的伙食全都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