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诉的密码设得简单,从祁知礼的生日变成她自己的生日,所以祁知礼试几次就试出来了。其实说来也巧,他们俩一个生在最热的夏至,一个生在最冷的冬至,程诉感叹,果然是水火不相容。
祁知礼工作很忙,程诉几乎每天都能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他,各家媒体争相报道他,和他寄予厚望成立的新悦。
可再忙,时间再晚,他也每天都要来二十八楼一趟。
刚开始的时候程诉没发觉这件事,因为祁知礼来得太晚,她都已经睡熟了。
可有天,程诉翻着齐曼之都散文集失了眠。她呆呆的瞧着书里夹着的字迹模糊的明信片,指腹能清晰的感受到凹痕。
她写这句“我爱你”时,使了好大的劲,力透纸背。
她回想她但是写这句的心情,她是如此痛苦,如此思念,她才做出了选择回到京城里来。
可如今她是什么心情,比那时更不知所措,更无法选择。
她以为他回来就好了,可没想到回来只是个开始,祁知礼近乎疯狂的想要留住她,使了这些手段,反而伤了她的心。
程诉看着那张明信片,她现在还爱祁知礼吗,他对她那么过分,可程诉心里还对他留有余地,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那天程诉睡得很晚,所以在没睡熟前,听到了开门声。
他动作很轻,甚至是光脚走进来,怕吵醒了程诉。
程诉一个人睡觉不会留灯,窗帘也拉得很紧,屋子里漆黑一片,祁知礼在黑暗中适应了好久才能看见程诉的样子。
他蹲在床边,一次次伸手又一次次放下,最终落到了程诉腕上还没消的红痕上。
那天下手没轻没重的,祁知礼现在都不敢直视那条领带。虽说事后涂了药膏,但还是没完全消下去。
程诉就是在这时候醒来的,在药膏涂在她手腕上的时候。
黑暗中,眼睛是唯一的光源,猝不及防的对上视线,祁知礼手一松,药膏掉在了地上。
“程诉,我……”
床头的灯被程诉摁亮,她看向祁知礼的目光中带着漠然,像在问他怎么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什么也没做。”
他着急凑近解释。
“回去吧,祁知礼。”
程诉赶他走,她翻身不去看他,她不想,也不敢看他,她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去面对他。
灯被关上,出了“叮”一声,房间再也没有别的动静,程诉以为祁知礼走掉了,翻身过来,发现他还在原地。
“怎么不走?”
“我就想看着你睡着才走。”
他小声的,可怜的央求她,程诉似乎又心软了,她曾有一刻以为她永远不会原谅他了。
可她忍不住爱他。
祁知礼的手臂上为她永远留下了一道疤,那道疤比程诉手腕上的红痕要严重太多,并且永远不会消失。
程诉侧躺在床上,祁知礼在她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她摸到他的脸的时候,被他下巴冒出来的胡茬刮到了手。
祁知礼的
眼睛里有一瞬迸发出光亮的色彩,任由程诉的手划过他的眼眶,鼻梁,她的手那么凉,那么软,每一次触摸都像是捏紧了他的心脏。
“祁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