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下,野原尤里走向杂物室门口附近的一堆废弃建材旁。
他蹲下身,动作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随身携带的白色手套戴上,然后用一方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从一堆锈蚀的铁片和水泥碎块下,拾起了一样东西。
一枚沾染着暗红血迹、造型有些奇特的金属钥匙扣,扣环上还挂着一小片不起眼的、深蓝色的织物碎片。
他站起身,将证物向众人展示。
“嫌疑人,并非只有刚才的三位。”
他唇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还有那位一直协助维持秩序、站在最后的村上宏治警官先生,麻烦您也站到前面来。”
野原尤里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站在人群边缘、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年轻辅警身上,清晰地捕捉到对方眼底一闪即逝、几乎化为实质的冰冷恨意和绝望。
村上宏治的手腕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有向腰间摸索的冲动。
但他最终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装作若无其事般,将双手自然垂落在腰侧,只是指节捏得发白。
诸伏景光的神色瞬间沉凝。
他同样敏锐地注意到了对方刚才那细微的动作所代表的含义
——那个年轻的辅警,在身份被点破的瞬间,是动了抽出配枪的念头的!
也许是残存的理智,也许是顾忌周围众多的警察,他最终没有铤而走险。
诸伏景光更倾向于后一种推测。
身为警察,知法犯法,因为兄弟的罪行而选择包庇、隐瞒,甚至可能参与了后续的掩盖。
这已经彻底背叛了在警校时许下的誓言,更亵渎了胸前那枚象征荣誉与责任的樱花徽章!
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失望涌上诸伏景光的心头。
他恨铁不成钢地垂下眼眸,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质问出声:
你就是这么做警察的吗?!
但最终,他也只是紧抿着唇,沉默地看着村上宏治一步一步,如同走向刑场般,僵硬地走到众人面前。
村上宏治刚停下脚步,就被旁边一个身材高壮、穿着巡警制服的中年男人激动地扣住了肩膀。
男人满脸的不敢置信和痛心疾首:
“宏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案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用力摇晃着村上宏治的肩膀,声音嘶哑。
村上宏治脸上挤出一个无奈又苦涩的笑容,微微用力挣脱了对方的牵制。
“队长……”
他低声唤了一句,然后转向野原尤里,眼神灰暗。
“先听听野原先生怎么说吧。”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阴冷狠厉,却被一直留意他的野原尤里和诸伏景光精准地捕捉到。
野原尤里无所谓般耸耸肩,开始了他的推理。
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如同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其实很简单……因为死者黑田陇峰,是自己主动走上这废弃天台的。”
他略一停顿,环视众人,继续道:
“他收到了一条信息,内容大概是:‘不想当年那件事被彻底曝光,身败名裂的话,就一个人到XX地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