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美甚至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距离她如此之近,近到几乎是贴着她的程度。
她在田天惊恐的反应中回过头时,由于距离实在太近了,崔美总觉得自己跟郑秋没有任何生气儿的瞳孔对眼了。
“我孩子呢?”
伴随着郑秋第一次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三个人的身体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失重感。
凭空出现的失重感仿佛娃娃机里的钢爪,空间里的三人并没比娃娃机里的娃娃好多少,他们同样不知道钢爪何时抓起,又是在哪一秒会晃悠着将他们抛出。
没人能够精确计算这种被抓起又抛出持续了多久,可能是几秒,也可能是几十秒。
随后双脚明明踩着平地,诡异的失重感却成了一根看不见的线,从心脏连接着大脑,充血感刺激着器官。
稍微从失重感里平衡了身体,郑秋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远离了崔美,站在了房间的中央。
那种似乎是从高楼坠地,也是从平地直冲云霄的失重感也开始渐渐褪去。
然而他们三个人已经不再在白房子隔离区的隔离室里。
这是一间比隔离室没大多少的开间公寓,与崔美搬家后的职工公寓格局十分相似。
与大多数单身公寓格格不入的是,墙边巨大的玻璃展柜里装着数不清的儿童玩具、早教读物、婴儿用品。就连旁边斗柜上也摆着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捏捏玩具。
房间里不大的单人床连接着一张木制婴儿床,婴儿床上方悬挂着棉布风铃。
就连房间里唯一的窗户的窗帘,看起来都格外可爱,整个房间与其说是一间女性的单身公寓,不如说更像是一间摆了单人床的婴儿房。
郑秋紧挨着那张婴儿床,床上是一只毛绒小象,她始终盯着那只小象,嘴里不停囔囔着。
田天摆弄着斗柜上一只卷着尾巴的小猪玩偶,“她总是念叨着要找孩子,说明她的执念就是孩子,那我们帮她找到的话,是不是就能找到可以逃出去的连接口了?”
“真的有她嘴里说的孩子吗?”
白见真从通灵中调出郑秋的个人资料投放在空中给崔美和田天看。
照片处是系统默认的灰白人形图案,其他信息显示:郑秋,28岁,单身,未婚,B级公民,分级B5,就职于特事管理处,职工工龄10年,具体岗位保密,异能详情无权限查看。
查奥斯的“新生计划”启动于十年前,由于查奥斯里A级和B级女性公民身体异能化程度相当高,进化掉了对身体造成损失的一部分功能,相对的生育功能也就逐渐产生了退化。
只有少数C级女性公民,和普通人类公民还能够通过人类女性自身的子宫孕育新生命。
少量的人口增长,和异能化公民几乎无限的生命,促使了“新生计划”的产生,在计划执行后,通过各种途径出生在查奥斯的新生命,都会被详细记录在政府资料里。
也就是说,郑秋一个B级异能化公民,是不太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的。
就算她真的有了孩子,就职于特事管理处的郑秋,也不可能在特事管理处严格的管理制度下,逃脱政府的记录。
哪怕她的孩子来源于黑市。
“或许因为没有办法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特别渴望有小孩呢?”
崔美刚刚说出口,就立即否定了自己过于发散的思维,玻璃展示柜里的婴儿拨浪鼓、奶瓶、奶嘴,甚至口水布,尽管看起来干净整洁跟新的很像,但再怎么精心保管,也难免会看得出使用过的痕迹。
田天也放下了那个小猪玩偶,搓了搓手指,似乎想法也断了线,就没再讲话。
白见真指了指左胸口的徽章式记录仪,“我已经在被拉入里域空间后的第一时间联络了内网救援,除此之外,就跟上次归墟场里一样,只能等待。”
记录仪无需开启,会自动记录查奥斯职工工作时的场景。徽章记录仪的侧面有一颗按钮,只需要长按三秒,即可在内网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