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是奴婢见过最心软、最干净的人,魔界这么黑,这么冷,您就像……就像奴婢在枯死前看到的那一点点光……”
“夫人,别去!您要是出了事……奴婢……奴婢怎么办?陛下……陛下他会疯的!他那么在意您,只是……只是他……”流萤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有太多身不由己!有时候不是不想护,是权衡太多,就像……就像魅族小姐的事……”
她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对苏郁复杂的不满和一丝理解。
洛予:魅族小姐?谁是魅族小姐?
南影也道:“是这个理没错。”
“夫人,有些真相,知道了未必是解脱,可能是更深的枷锁。”
“陛下是魔帝,他的在意,本身就带着风险,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那件嫁衣,就是有人看准了这一点,您若执着于‘谁’,便是将自己置于明处,成了靶心。”
“保全自身,有时比追寻真相更重要。这魔宫,这魔界,步步杀机,看破不说破,方能……活得久一些。”
她的话像冰水,浇在洛予头上。
洛予实在不忍心,让关心她的人伤心。
可洛予握着信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去?还是不去?
只要她把流萤和南影哄好,偷偷去,也不是不行。
何况,她的剑术虽无进展,保全自身却足够。
最终,洛予不甚熟练地轻拍流萤的肩膀。
这个动作,应该没问题吧?
她以前这样对苏郁,总换来一声冷笑。
“夫人,太好了,太好了”
流萤喜极而泣。
洛予也松了一口气。
她最怕小女孩的眼泪了。
南影则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夫人明智。夜深了,请夫人安歇。奴婢告退。”
洛予靠在冰冷的椅背上,流萤的眼泪还沾湿了她的裙摆。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几年前。
那时她刚被苏郁强行带回魔界不久,整个人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魔宫华丽却阴冷,魔气让她本能地排斥。
魔界也什么都没有,她在后山练剑。
那山是真的荒。除了几丛顽强的荆棘和苔藓,几乎看不到绿色。
魔界的土壤贫瘠又充满浊气,普通植物难以生存。
那天,洛予练剑练得心浮气躁,剑气搅动起一片片灰黑的尘土。
她收了剑,漫无目的地走着。
苏郁不想让她回上仙界,她也没办法。
洛予低着头,发起呆。
却在那片焦褐色的岩缝边缘,她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几近熄灭的碧色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