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雨都断断续续的,风刮得倒是潇洒无情,就是那雨,像在刻意折磨人似得,来的时候慢吞,走的时候不舍。
绵绵细雨打不乱树上青涩的枝芽,也撬不动地里的泥土,藏在冰冷里的柔情,过了这段雨,一切都会变得朝气蓬勃。
秋千舒经常趴在自己房间的窗户那看雨,看雨滴落在玻璃上,然后再滑落到缝隙里。
有时她也会把胳膊伸到窗外,感受飘在空气里的雨,落在她的掌心里,痒痒的。
不过,她还是期待晴天,期待太阳。
她想要一脚踩在被太阳暴晒的柏油路上,看阳光穿透头顶的树叶,影子掉在地上,然后再被她捣碎。
秋千舒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天气预报,一没事就打开看,祈祷着周天的时候能有个大晴天。
期盼着期盼着,还真的让她给期盼到了。
雨后的第一个晴天,清新得像是躺在香草里,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吸几口空气。
黄昏时分,太阳落下,地面已经没有水渍了,夜市却还是零星那点客流,这对秋千舒来说,应该算是件好事,但也仅对她而言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管理要求,夜市的摊子倒是都全出摊了,虽然没几个客人。
秋千舒对这些小吃并不感兴趣,她来这里就一个主题,那就是找江时舟。
因为没什么人,江时舟就坐在摊子里的板凳那,看着他那锅冒泡糖浆,时不时搅拌两下。
秋千舒双手托了托脸颊,深吸一口气,从手机翻到一张她的定妆照,还是前两天新剧官宣时官博发的。
把手机亮度调到最大,秋千舒走到摊子前,清了清嗓子,“这个能画吗?”
江时舟起身,没顾得看客人,只是先看了一眼递上来的手机照片,听到声音后,愣了一下,然后抬头,就看见秋千舒戴着个贝雷帽,口罩都没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他拿过手机,示意她在旁边等会儿。
秋千舒也不着急,当即就绕到摊子里面,看着他怎么画。
感觉就是拿着勺子三两下勾勒,然后就初见端倪,和画水墨画没差,寥寥几笔,神就出现了。秋千舒根本搞不懂,是怎么做到的。
成品很令人满意,糖浆也能画出裙摆的飘逸,丝丝缕缕勾勒出一个古典美人,一个糖画居然比原照片更有神韵。
秋千舒拿到手后,就拍了几张照片留念,那在手里欣赏。
江时舟看着她在摊子的四周打转,找灯光最亮的地方拍照,拍完之后又跳回摊子里边,拿着糖画,也不说离开。
“这个真好看。”秋千舒又一次夸赞道,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说这话了。
江时舟不知道秋千舒来这里想干什么,不戴口罩,也不害怕被人认出来。这里的人是不多,但不是无人区,她对自己的知名度未免太不清楚了点。
“你是有什么事吗?”江时舟打手语道。
秋千舒把江时舟的凳子拉过来,自己坐在那,手里晃着一口都舍不得吃的糖画,仰头看着他,“确实是有件事。”
泛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眉毛轻飘飘地落下,眸子融合了天真与性感,如同野性生长在柔情的春天。
他确定她那是素颜,可能来之前还涂了点口红,但是早八百年被她舔掉了。
江时舟看着她,在沦陷的边缘不安。
那不是什么好事。
“我过几天要进组拍戏,缺个手语老师。”
她想让他给她当手语老师。
江时舟知道秋千舒的新电影马上就要拍了,在这座城市取景,大概要拍两个月。
导演是国际上很有名的一位导演,制作班底都很强,对秋千舒来说意义颇为重大。
“你知道,我并不真的需要手语老师。你只需要在开机后没事去剧组几趟,做做样子就可以了。”
秋千舒觉得这是个很简单的活,不会耽误到江时舟任何事,他总有空闲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