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想,冲动行事不可取,以后千万不能了。
但这次既然已经纵容了,就让一切按照他计算好的那样发展吧。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突然车载音响被打开,播放的这首歌节奏感十足。
景谣:“秦峻!关上!别吵他!”
秦峻迅速关了,问:“他怎么了?”
“不太舒服,我现在把药订到你家吧。”景谣说着打开外卖软件。
秦峻:“什么药啊?”
景谣:“哎呀,你家肯定没有。”
“要不还是去医院吧,我看他挺难受。”秦峻又通过后视镜观察郑峤可怜巴巴的小脸。
景谣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僵住了。
“不去……”郑峤闭着眼皱眉,语气不悦。
“小鬼!赶紧讨好讨好我吧,你老师她可不会做饭。”秦峻臭屁地边说边在驾驶位扭动起来。
郑峤不语。
秦峻没在意,继续搭话:“想吃什么?”
景谣抢着答:“他不吃辣,不能吃硬食,最好……”
“鸡蛋羹。”郑峤打断,抬眼看景谣,声音又突然放轻,“……可以吗?”
秦峻帅气一打方向盘:“简单~”
郑峤埋进景谣怀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进度条99%。
*
致父亲书
父亲大人膝下:
展信安。
若这封信能转交到您手上,便说明我赌赢了,已经踏出郑家大门,并且找好了替罪羊。
请恕儿子不辞而别,实因这三年的禁锢与折辱,早已让我对这个家再无眷恋。
犹记十四岁那年,二哥在您日复一日的家暴压迫下,终不堪重负从高楼纵身跃下。从此您的丧子之痛扭曲成病态执念,转而将拳脚与羞辱倾泻在我身上,妄图用暴力证明二哥的脆弱是“咎由自取”。
您说我不再适合上学,我便“久病缠身”,困在家中时时刻刻“受您教导”。这场荒唐的实验,我受够了。
如今大姐远嫁京城,终于挣脱牢笼,而我亦不愿再困于此地,任您以母亲留下的遗产相要挟,用“无能”的枷锁将我牢牢锁住。
与这封信一同交与您的遗产分配协议上,我和大姐已签字画押——母亲留下的所有财物,连同郑家的产业,我们今后分文不取。
现在我请求您,最后帮我一次,对外宣称我意外溺亡,将过错归咎于家庭教师执意带我外出,而她自会因背负失职骂名离开临海。
我谋划这场“假死”,并非一时冲动,是深思熟虑后的抉择。近期我频繁激怒您施以惩戒,就是赌这位家庭教师会心软。若您尚存一丝父子情分,恳请您看在她对其中缘由一无所知、纯粹被我算计的份上,别为难她。这场戏要是能圆满落幕,也保全了郑家颜面,给您和继母一个交代。
自年幼时母亲离世后,我再未感受过真正的父爱。从您再娶那日起,我与兄姐便成了家中的局外人。
如今我只想要自由,哪怕前路荆棘遍布,也好过在这暗无天日的宅院里窒息而亡。弟弟妹妹尚在稚龄,待他们长大,您与继母自会组成圆满的家庭,往后就当我从未存在过。
此去一别,山高水远,我会活出个人样,今后不再踏入临海半步。
望珍重。
儿郑峤叩上
2021。6。27